陸秉灣這才看到了門口的黃鳴。
陸秉灣向黃鳴揮手,“黃師弟,聽說你昨晚出盡風頭,硬是要得啊。”
“陸師兄拜在了靈山草堂修習上乘煉丹術,還有橘偲師姐相陪,黃某自是大大不及啊。”
陸秉灣正待寒暄,盧磬笑眯眯地對陸秉灣說道:“你這小子,天沒亮就來砸我門,到現在一門開竅的功法都沒選好,是要我把你扔出去嗎?”
“這就走這就走。”其實陸秉灣早已選好開竅功法,只是想多借閱一點作為參考,畢竟再想進來,就不曉得是猴年馬月咯。
看著陸秉灣嫻熟地滑下雲梯,抱著一本古籍一溜煙跑下三樓,盧磬吃驚不小,又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輕拍了陸秉灣肩角兩下,彈去了些許書架上的陳年老灰,笑罵一句“你這小滑頭福緣不淺。”
所選功法,是正統太青上宗所傳的一十四本引氣功法之一,扶搖決。
此書能否選到全看機緣,是盧磬、正副門主以上才知曉的大秘密。
三層樓就剩盧磬和黃鳴二人了,所以盧磬連禁制都懶得張開了。
“石榴老弟的師傅與我有舊,李吉格呢,管了我一甲子的靈米,交情都深著呢。”
黃鳴苦笑:“前輩有話直說。”
橘偲雖在靈山草堂,卻根本沒有要從地下上來的意思,正如橘梔所說,斷橋集那仿製的靈山地爐,是根本沒辦法與本尊比的,況且家裡開啟地爐,每月不會超過一天之數,畢竟消耗靈珠之多,每個時辰都要以百來計。
而此處就不會有那限制,天然地爐的溫度要遠遠高過自家地爐,關鍵是火靈氣充沛,稍一煉化,便可凝結為絲。按照姑母的推算,強行煉出最後一枚氣竅步入天才,需要三年,正好是下屆核心弟子去往內澤之日。
去年選出的那屆核心弟子不日便要踏上去往內澤的征程,自己的妹夫奎赴京,卻不在此列。
想到奎赴京,不知怎地就想到了清晨遇上的那個黃鳴,盤坐在火爐不遠處的橘偲皺了皺眉,本打算凝結的火絲竟不由自主地散掉了。
一個兩竅的同齡人,還能有什麼出息?只要我能活著從內澤出來,邁入銜脈期,他們誰還做得了我的主?
念頭至此,橘偲不再分心,從眉宇間投射出一粒幾不可見的圓珠,此圓珠似是實物,又像是那虛幻的氣體,緩緩滾動,吸納著周邊的火靈氣。
若卓拙在此,便可一眼識出此物。
陸秉灣心滿意足回到了草堂,趁董老頭未歸,趕緊抱著那本扶搖訣回到了自己住處。
在三層樓和盧磬打交道的時候,問及盧磬哪本法決更適合自己,對方答非所問,問他三年後想不想去內澤,陸秉灣內心激盪,本就沒有要去內澤想法的,這老頭問這個做啥子嘛。
等等,難道這盧磬是在試探自己?
看著盧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趕早前來敲門的陸秉灣狠狠點了點頭,對著盧磬一板一眼地說道:“盧老,不登高何以見遠?我願為太青去往內澤拓展疆土,出一份力!”
與其說是陸秉灣選擇了扶搖決,不如說是扶搖決選擇了陸秉灣。扶搖決重現班列堂藏書閣,意味著曾經修煉這本神識絕學的郭燎已經不在人世了。雖然藏書閣內這本有自主意識的書卷僅為上半部,卻也是一部玄而又玄直通丹田期的法門了。由於書皮為白色,所以很容易就被盧磬認出了,雖然早上在太青閣已聽聞了郭燎等人失蹤的音訊,但真當陸秉灣手持此書溜下雲梯時,心裡依然有些慼慼然。
郭燎作為八十歲出頭的銜脈期修士,當得起太青上一代人裡面的奇才,只不過一向性格天真爛漫的郭燎,在盧磬眼裡總是那長不大的孩子,與眼前的陸秉灣如出一轍,盧磬內心沉痛,所以才會有那內澤一問,登高望遠,就很好嘛。
樹枝雖折,樹根猶在。扶搖決,太青門僅存的風屬性功法。而那位生平近乎無錯的郭燎,再也沒從內澤歸來。
盧磬給出了黃鳴兩個選擇,這都是和李謹言商量好的。一是做石榴的關門弟子,石榴將畢生絕學傾囊相授,只是要答應他如果在內澤除了差池,幫他照看好那株石榴樹;二是做李吉格的名義弟子,實際傳授本事的,會是卓拙,刨丹術一脈上,不會有黃鳴的名字,但是如果卓拙與黃橙百年內都出了意外,那黃鳴就必須入主食肉林,將刨丹術一脈傳承下去,作為報酬,李吉格答應會供應黃鳴修行所需靈米。
黃鳴愣了愣,揉著下巴問道:“盧大師,昨晚到現在,已是第三次聽你們說起這靈米,既然關乎自己了,還望告知一下有何妙用。”
“靈米又叫半尖米,顆粒雖大,模樣卻像是米粒一半的樣子,由於丹田期下無法辟穀,修行起來還要被覓食一事所擾,由李吉格在內澤發現的這種靈米解決了這一難題,經李吉格本命法器玉杵烹製的靈米,服用一粒便可一日不用進食,甚至連出恭的次數都大為減少,按照卓拙的話講,吃了吉格師兄的靈米,屙的屎都是香的。最妙的還是靈米內蘊含著一絲絲的靈氣,至於這靈氣吸納多寡,因人而異。”
黃鳴竊喜,乖乖,這靈米可不就是能當飯吃的靈珠嘛!什麼叫你和李吉格關係好?敢情人家李吉格大師是你的衣食父母嘛!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