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不對,將一干親信驚的不輕。但他威嚴漸重,眾人即便心中好奇的要死,卻連眼神都不敢往那封信上瞄一下。
李始良疑聲道:“可有何處有變?”
“這次麻煩大了!”
李承志沉著臉,將信遞給李始良,“如今六鎮盡陷,更使高肇如虎添翼,是以奚康生勸我起兵,助他討伐高肇……報酬便是六鎮……”
分疆裂土,與造反何異,奚康生莫不是瘋了?
凡堂中之人,無一不是瞪大了眼鏡:若是這封信落在朝廷手裡,怕是高肇還未平,奚康生就已是身首異處……
李始良也吃了一驚,但接過信一看,才知奚康生為何就如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
原來信中即無尊稱,也無落款,更未提到任何一個人名,就連高肇也只是以“逆賊”代稱,可謂是謹之又謹,慎之又慎。
然而全篇讀完,但凡長眼,就知此信必然出自奚康生之口。
但他為何就敢答應?
那可是六鎮,元魏之龍興之地……
李始良驚疑不定,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承志:“此乃奚康生驅虎吞狼之計,萬不可大意……”
說話只憑兩瓣嘴,他說給,就能給?
十有八九,三方打的都是同樣的注意: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但凡抵不住誘惑,必然是兩敗俱傷……
李承志哭笑不得:“伯父,你且再往下看!”
李始良不解,又拿起了信,大意是:懷朔一戰,羅監大敗,生死不知。之後有鎮民十萬餘戶,鎮軍近八萬,皆逃往西海……奚康生懷疑,這應是元懌與羅鑑有意為之,目的便是“定予李氏,不予高肇”……
他猝然大喜:“何來的麻煩?”
那十萬戶也就罷了,最讓李始良激動的是那八萬鎮軍。
北鎮民風彪悍,凡民戶皆為府兵,稍加操練就可成軍。也莫說八萬,便是能挑出三四萬,便能使西海直抵十萬大軍。且有火炮、鋼甲、火箭,天下雖大,何處去不得?
李始良光顧著高興了,卻沒想過,拿什麼養?
李承志低聲嘆道:“敢問伯父,糧從何來?”
一瞬間,彷彿被雷劈了一般,李怒良呆若木雞。
又多了十萬戶民、七八萬兵,以西海的存糧,撐到天也就能維持過三季,大致也就是五六月份。
就算悍然起兵,年後便進駐河西,搶種搶耕,但粟、黍均至八九月才會成熟,那恰至青黃不接的這兩月又該如何?
只不能讓百姓啃草,喝西北風吧?
“這……這如何是好?”
“伯父莫急!”
李承志眼中閃過一抹光,“此事怕是還有蹊蹺!”
元懌身份特殊,不止是元氏宗室,更是皇帝生父。予他而言,沒有什麼比這元魏的大好江山還要重要。
若設身處地,在元懌的心中,李承志與高肇並無什麼區別,都是欲竊取元魏江山的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