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般,進度不是一般的快,竟只用了一日,城中之民便皆已造冊,家中財物皆已裝車。
又歇了一夜,等第三日天明,千餘民戶並一營甲騎便出城上路。
出乎所有人意料,這一路上竟管的頗為寬鬆。只要不耽擱行程,只要不偏離馳道,或多生事端,看押之兵卒就不會多管閒事。
就如此時,堪堪行夠六十里,離太陽落山還近一個時辰,軍將竟就喝令全軍紮營。
番和並不多少耕地,凡丁戶十停中有九停都放特許為生,是以牧帳為家中必備之物。
若是有短缺之民,隨戶之軍卒就會送來軍帳。
待紮好帳後,兵卒就會喝令各戶造飯,糧是軍卒免費供給各戶的軍糧,皆是蒸熟的粟飯曬乾再和以肉乾研粉製成,其中加足了精鹽。
談不上有多美味,但比起要麼缺鹽,要麼頓頓吃的是又苦又澀的硝鹽的貧戶而言,已是相當的可口了。
且極為方便,一衝就好!
如此一來,倒使大部分的百姓放心不少,有膽大的還拿出肉脯,送予兵卒。
不過都以軍紀嚴明,授之必受軍法的藉口推脫了……
見兵卒和顏色,倒使許多人膽子大了不少。再加心中無底,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先是那勁中戴珠的胡族一試三探,鬼鬼祟祟的尋至縣長帳中,而後便如聞到味的蒼蠅,陸陸續續來了十數人。
其中不為衙中官吏,便為縣中富戶,不多時竟連帳中都坐不下了。
縣長被堵在帳中,臉色煞白如紙,額頭上的冷汁如滾珠一般的往下滴。
他低聲冷喝,聲音中帶著顫意:“爾等是想找死不成?”
“縣君何出此言?”
縣丞滿臉不解,“正是我等不願坐以待斃,才尋縣君共商大計……”
商議個鳥毛,你這是生怕爺爺死的不夠快?
縣長如得了寒症一般,渾身上下直打哆嗦。
抖了許久,他才一聲厲喝:“來啊!”
只聽嘩嘩一振,就如從地裡鑽出來的一般,方才還鴉雀無聲的帳外,突然就冒出了無數甲兵。
被縣丞和幾個富戶安排在帳外盯梢的幾個親信連聲都未哼出一聲,就被捆做一團。
“拉出去……”
低喝一聲,縣長猛的一頓,看著縣丞那張青白的臉,終是心中一軟,“拉出去,綁了……”
看進來幾個甲士,抓雞一般的將縣丞拎了出去,帳中眾人只覺寒意刺骨。
怪不得這一路上管的都那般寬鬆?
這分明就是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