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傳完令後,你也去早些歇息。嗯,記得交待李睿、李聰,若是夜裡見晴,便將你我予皆於卯時喚醒,而後即刻拔營!”
這般急?
李亮懵了懵:“郎君,是否啟營前,應予高刺史辭行?”
辭行,有何必要?
經此一別,他日再度重逢之時,怕是已是敵非友,只能兵戎相見了……
也怪自己眼拙,竟未看出,高肇竟有如此野心?
他悵然一嘆:“免了吧……便是他半夜酒醒,若要見我,也一概拒了……”
“諾!”
……
李承志的酒是出了名的烈,且喝的爛醉如泥,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醒的?
搖搖晃晃之間,高猛覺的渾身都似散了架,無處不痠痛。腦中更是痛漲如裂。
“水……”
一聲輕喚,當即便有水囊湊到唇邊。高猛一陣痛飲,才覺舒暢幾分,而後又稍一定神:“我竟予車中睡了一宿?”
何止一宿?
“史君,此時已過未時(下午一點)了……”
竟睡了這般久?
聽著車輪“咣啷咣啷”的行進之聲,高猛隨口問道:“李承志呢?”
“李都督予天明之際,便拔營北行了,此車便是都督所贈,並交待我等,不要驚憂史君……還留了一封信……”
高猛心中一驚,狠狠的一腳,竟將心腹踹出了車廂。
他翻身坐起,光著腳奔出廂外,只見日頭高懸,四野空曠,車邊只跟著昨日帶來的那近百親衛。隨此外,哪還有半個人影?
高猛目眥欲裂,急聲喝問:“信呢?”
心腹連忙爬起來,將一個皮封呈上。
急掃一眼,只見火漆完好,高猛心下稍松,而然飛快折開。
裡面就一張紙,只寫了短短的一句話:我與司空,心照不宣,望君好自為之!
是“好自為之”,而非“望君懸崖勒馬,為時不晚”?
怎麼看,這一句都像是警告,反倒像是慫恿?
李承志到底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