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義之能死在床上,能落個全屍,而非身首異處,也算得上是善終了……
瞅了幾眼,他又將目光落到那兩個活人身上:“此二者何人?”
刁整猛的一頓,酈道元則是滿臉驚疑,二人皆是雙目如炬,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承志。
何意?
難不成我天生就該認得這兩個才對?
正暗中腹誹,就如劃過了一道光,李承志心中突的一亮:裴邃、成景俊?
若非是這二人,刁整與酈道元怎會露出這般驚疑的表情?
也定不會將這二人與昌義之的屍道關在一起,並塞了滿嘴破布,而且還派重兵看守。
看來生擒之際,刁整等人已從裴邃與成景俊的口中得知,自己是如何駭的昌義之連夜退兵的。所以才這般慎重,生怕犯了自己的忌諱……
他暗暗的嘆了一聲:看這二人這般慎謹小心就能知道,等“未卜先知”的風聲傳回洛陽,怕是駭的睡不著的人又會多上許多……
李承志感慨不已,眾將也不敢驚擾。而裴邃與成景俊的眼睛卻越睜越大,就如見了鬼一般。
其餘人皆不認得,但城破被俘之際,刁整與酈道元卻是見過的,還曾透過名號。
見此二人都對這位年輕將軍恭恭敬敬,焉能猜不出這是何人。
鳳表龍姿,丰神如玉,應是不過雙十年華,卻偏偏華髮早生?
裴邃用起渾身的力氣,瘋狂的掙扎著。見無人理他,竟將頭甩的如同鐵錘一般,砸的石地“咚咚”有聲。
只是三兩下,裴邃便已血流滿面。李承志沉聲道:“取出口中之物,看他意欲何為!”
“李承志?”
“正是李某!”
便是已有九分把握,但聽到李承志親口承認時,裴邃依然渾身一顫,本就充滿血絲的眼珠更加腥紅,猶如兔眼:“裴某不服!”
哈哈……李承志差點笑出聲。
此時的裴邃,與打群架打輸之後,嚷嚷著要單挑的混混何其相像?
“何需你服?”
李承志輕聲笑著,“兩軍對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故而各憑手段。如今李某隻知我勝、你敗,其餘皆不足論!”
“是啊……勝者昌,敗者亡……勝者昌,敗者亡……”
裴邃反覆唸叨著這一句,眼中老淚縱橫,和著血水滾滾而落,“如今便是你昌、我亡……而若無裴某與昌縣候,安能使豎子成名,立此不世之功?故而某別無所求……李承志,你若有義,便將縣候厚葬……”
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李承志都有些懵。
他想不明白,裴邃有著怎樣的腦回路,才會講出這麼一番邏輯來?
他剛要斥罵,楊鈞卻不知發什麼瘋,竟頗為讚許的點著頭:“君子重君子,英雄惜英雄,也算一樁美談……”
“放屁!”
李承志暴吼一聲,指著就罵,“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
雖說李承志的風評不佳,但那是相對而言。大都是如元繼、候剛、安定胡氏等已被他得罪到了骨子裡的這些仇人有意造謠,說他狡詐奸滑、反覆無常、六親不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