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
“鐵證如山,怎不可能?”
元雍冷聲斥道,“讓你想你就好好想,怕個鳥毛?又沒說那女刺客就是你派的?”
元悅沉身直髮抖,眼淚都下來了:“無極觀中,就只有男道、童子入門,我才會過問一二。若是女道,孤從未留意,皆由崔延夏處置,故而確實不知這趙綏娘……”
一聽此言,元雍、元懌、高肇,並李承志,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絲鄙夷。
男道士和童子,自是給元悅享用的,故而他才會過問。而女道士,則是給被元悅享用或是享用元悅的男道士享用。元恪不近女色,自然漠不關心。
不過好在一點,元悅有的是錢,從來不強搶民女,只會買買買。偶爾錢不管用的時候,民男倒是會搶上一兩次。就如李承志……
早就料到會是如此:皇帝遇刺當日,元悅也曾入宮,見過那女刺客的屍體。若是有印象,早就認出來了。
高肇冷哼一聲,又朝外喝道:“將那幾個道士帶進來……”
門外虎賁應了一聲,七八個穿的花花綠綠的道士進了殿。元悅突然就跳了起來,撲上去就打:“孤幹你老母,你想害死爺爺不成……竟收個刺客進來?”
定睛一看,元悅打的是個紅袍道士。長的油頭粉面不說,臉上帶擦著好厚的粉,嘴唇上的胭脂豔的像是剛吃過帶血的人肉。
只扇了兩巴掌,元悅的手白的就跟剛從麵粉裡撈出來的一樣。
李承志竟還有些印象,記得這捱打的道士姓崔,與當朝名將崔延伯就差著一個字,叫崔延夏,是元悅的大粉頭,也是無極觀的主持。
他厭惡的皺了皺眉:“拉開!”
等元讞將元悅抱住,崔延夏臉已然腫的如豬頭,可見元悅有多害怕,怕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上前來認!”
李承志又朝崔延夏招了招手,將籍冊翻看,找出了女刺客的畫像。
看元悅臉白如土,驚恐萬狀,再聯想“竟收個刺客進來”那一句,崔延夏再蠢也知闖了滔天大禍。
連臉上的血都不知道擦,崔延夏兩條腿直髮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才睡過頭到李承志面前。
一尺見方的一本冊子,上面畫著個女人,五官很是端正……嗯,看著確實很眼熟?
稍一思索,崔延夏眼中一亮:“趙綏娘?”
元悅飛一般的撲了上去,揪住了崔延夏的領口:“從哪來的?”
“是殿下你帶來的啊?”
崔延夏滿臉無辜,“此歲冬,殿下不知去何處喝了酒,夜深了才回的觀。來時便帶著這趙綏娘……
次日殿下酒醒,僕還問過,殿下說發其一份俸米,養著就是,並交待僕等莫要苛刻……僕以為這女子有何干系,便以禮相待,從不為難,且來去由心……”
這女刺客,竟是自己帶回來的?
像是觸了電,元悅臉上的肉劇烈抽搐,心中又懼又急,腦中卻如繞了一團漿糊,死活想不起來。
越想越急,本能的又是上手,被元雍一把拉住:“你就是將他打死又有何用?”
而後一指崔延夏,“小六兒是何……是何秉性,你這狗賊難道不知?若他主動帶回女子予觀中過夜,你印像定然不淺……
好好予孤回想:他是何日、何地、又是予何人手中將此女索要來的?”
崔延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腦子裡像是裝了發條,轉的飛過。依著元雍之言,他急一思索,猛的就有了印像:
“僕想起了,是去歲冬至……次日酒醒,僕還聽殿下埋怨過:都說了不要,非要強塞予我?若是豆寇之齡的處子也就罷了,卻是個年過三十,且生養過的老婦?予我做甚,真予孤做乳孃?”
去歲冬至……酒醉……強塞……能做乳孃的老婦?
腦子裡像是親過了一道光,元悅滿臉驚恐,看著元雍。
元雍一喜,急聲問道:“可是想起來了?”
何止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