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悅抬起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元雍:“是……是四叔,送予孤的……”
喀嚓!
彷彿一道炸雷,劈到了眾人頭上。有一個算一個,包括李承志在內,皆如五雷轟頂,呆若木雞。
像是踩了尾巴的貓,元雍原地跳起了三尺高:“放屁?”
“怎就成了放屁?”
元悅比元雍還急,“冬至那日,你邀我等飲宴,飲至正酣,有僕婦端來暖乳。我隨口問了一句,怎不似牛乳羊乳,你便稱,這是人乳……還硬塞了一個予我,便是這趙綏娘……”
元雍忽的就想了起來……
明明只是乳孃……為何會成了刺客?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轉來轉去,怎就和自己扯上了干係?
一想起元恪陰狠的手段,元雍只覺腦中翻轉昏旋,地好像翻到了頭頂上。
“四叔?”
元懌急往前一步抱住了元雍,又低聲喝斥著元悅,“莫不是你記錯了?”
“怎會記錯?”元悅驚疑不定道,“四兄莫忘了,四叔予你也送了,且是兩個……”
元懌當即一僵,有如石化。
似是又想了什麼,元悅稍稍一頓,又抬起手,指著高肇,“舅父當日也在,雖未要乳孃,卻帶走了兩個舞姬……而且當日參宴之人個個有份,舅父與四兄難道忘了?”
一瞬間,高肇的臉比鍋底還要黑。
瞅著這四人的表情,李承志腦子裡紛亂如麻,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要說元悅謀刺皇帝,那絕不可能。
要麼就是巧合,要麼就是栽贓陷害。
但如元悅這般,用爛泥扶不上牆這樣的話語都算是誇他,陷害他有什麼用?
至於元雍送給其他人的奶孃是否也和刺客有關,這就有些草木皆兵,牽強附會了。
人乳大補……也不知從哪傳出來的,反正京中喜好此道者大有人在。也不止一個元雍,如元懌、高肇府中都有類似供予奶水的乳孃,包括皇宮裡也有。
所以只要有市場,自然就有專做這門營生的。京中不乏專僱生養不久的婦人的駔會(牙行)。
當然,也不只是為了喝奶,專好此道的好色之徒不少。但要說誰府上最多,長的最標緻,調教的最好,自然非元雍、元琛莫屬……
“你時常言:不必一萬,就怕萬一……”高肇悵然嘆道,“入宮吧,先向陛下秉明此事!”
“對,入宮……孤要向陛下請罪……”
元雍乾嚎一聲,像是死了爹孃。許是嚇狠了,比元悅抖的還誇張。若非元懌緊緊的扶著他,早癱倒在地了。
元雍嚅動著嘴唇,目光依次從元懌、高肇、元悅等人的臉上掃過:“還有爾等……”
這一句,分明要其他三個人和他一樣入宮請罪。
高肇心裡一沉:“為何?”
“當日,我趁飲宴之際,送予姐父、宣仁(元懌)那四位,皆是宣德(元愉)府上的伶姬……而送予小六那位趙姬,是……是彥和(元勰)……彥和的暗室,且已為六弟生子……”
元雍眼神驚駭至極,“此次,應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這才是真正的五雷轟頂,只聽“呃”,元悅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就往後倒。
李承志悚然一驚:先是元嘉,後是元雍、元懌……元恪勉強能信任的幾位,也是敢授於京城兵權的三位,竟然被一網打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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