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尼姑一慌,剛要勸胡仙真再莫要亂說話。胡氏卻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穩草。臉上猛的潮紅如血,飛一般的跳下了榻來。跌跌撞撞的朝殿門外撲去。
“陛下……陛下,救我……”
看她竟然赤著腳,連雙羅襪都未穿。彷彿從牙縫裡迸出來的一般,皇帝沉聲道:“為何不讓侍御診脈?”
察覺皇帝眼中隱泛兇光,胡氏福至心靈,突然間就冷靜了一些:陛下怕是已然惱了自己?
“噗通”一聲,胡充華就跪了下去,泣聲道,“陛下,妾怕……”
你怕個鳥毛?
“扶她起來!”
元洛冷冷一指,又喝道,“王顯、徐謇!”
當即就有宮娥上前,將胡氏扶至榻上。但王顯和徐謇剛至榻邊,手都還未伸出來,胡氏猛的一聲尖叫。
聲音厲的彷彿鋼刀割過的刀鞘,連元恪都被嚇了一跳。定神一看,眨眼前才躺至榻上的胡充華,瞬間便縮至了床榻一角。雙手緊緊抱著膝,如一隻鵪鶉一般,渾身都在發顫。
“貴人莫怕,老臣這便退下!”
徐謇寬慰了一句,又朝王顯急使眼色。二人齊齊往後一退。
而就如立杆見影,胡充華竟真就不叫了?
皇帝一指胡氏,低聲喝問道:“何疾?”
徐謇低聲道:“秉陛下,貴人為何咳血還不知。但此時之狀,應是要發癔症的前兆!”
癔症?
元恪的臉色何止是黑,都已經青了,且是青裡透白。
“為何會如此?”
還能為何?
嚇的唄!
看二人低頭不應,皇帝當即就猜到了七八分。
這女人何止是犯了癔症,簡直了入了魔。不然何至於久疑成心病,認為皇后要害她,竟而瘋魔到要先下手為強?
此時說什麼都是閒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治?
“臣有一法!”
王顯沉吟道,“李候郎所制之麻沸湯,極具安神之效。可讓貴人飲下少許,再由臣等替貴人望診……”
皇帝稍稍一愣:對啊,朕為何未想到?
麻沸湯只是其次,關鍵李承志醫術也不差……
元恪朝後一揮手:“愣著做什麼,還不召來?”
劉騰急聲應道:“臣這就去!”
……
昭陽宮。
彷彿沒了骨頭,又好似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高英懶洋洋的斜臥在案几邊,臉色蒼白,雙眼空洞無神。
若是旁人這般坐臥,定是一堆肉泥。但換成高英,卻像一條美人魚。
不遠處,李承志端座案後,輕手輕腳的搗持著吃食。看似目不斜視,但無人察覺時,眼神就止不住的往皇后身上瞄。
這也……太有料了吧?
簡直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