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高肇一般,一口喝下去,他都懵住了。要不是看高肇好好的,他絕對會誤以為這是毒藥。
還真是落喉如刀……剛感慨半句,元恪又是一頓。
酒剛落肚,腹間似是生出了無數條火路,眨眼間便順著經絡流遍了全身,從裡到外都說不出的舒爽,感覺身上的骨頭都活絡了不少。
高英是同元恪一起喝下去的,也是又驚又疑:聞著那麼香,喝著卻極烈,而一旦入肚,竟能暖遍全身?
叔父真沒說錯,此酒正合陛下體寒之症。
“竟也見汗了?”
高英已是香汗迭出,再看元恪也與她一般,拿著帛巾仔細的擦了起來。
元恪又是一口,碗就見了底。他猛吐一口氣:“果真是好酒,再來!”
高肇卻不給他倒了。
“李承志曾:此酒性烈,過猶不及。體弱體寒者更要禁忌……每日一二兩最佳,或是出汗即好……”
何止是出汗?
便是這麼兩口,元恪就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了。
知道高肇是好意,他也不勉強,放下酒碗左右一瞅,拈起一塊酥餅嚼了起來。
“不知為何,朕竟覺的有些餓?”
高英大喜:這酒竟還能開胃?
要是李承志在,說不定就會懟她一句:廢話,空肚子喝酒,能不開胃麼?
高肇也是一臉驚奇:高豹兒沒在信中說過啊?
有瑕時,定要問一問李承志……
看元恪吃的香甜,高英一臉埋怨:“李承志既然身懷此技,聽聞對膳食一道也極為精通,就該將他選成直事郎或是尚食丞(均尚皇帝飲食),怎就選成了候星郎?”
元恪一聽就想笑,邊嚼著酥餅,邊等著看高肇給高英解釋。
“回秉殿下!”
高肇往下拜了拜,簡略的說了李承志入府拜謝高湛,又面無表情的說道:“湛兒問他可有屬意的官職,需不需替他通融一二,你猜他如何應對:
‘幾品都無所謂,九品的官兒也行,俸祿多寡隨意,只要輕閒就好……’因此,臣就封了他個最清閒的……”
高英聽的柳眉倒堅,銀牙橫咬:“如此悖狂不知好歹之徒,三弟怎沒將他打出府去?”
元恪呵呵直樂:“舅舅說要磨一磨他的性子,朕也覺的這李氏子狷狂了一些……常:玉不琢不成器,讓他靜靜心也好……”
高英急道:“李承志要真去觀星了,劉芳與崔光怎會輕易放人?那陛下這酒如何釀?”
“他才幾歲,懂什麼星相?稍施懲戒的由頭罷了!”元恪失笑道,“缺酒時,喚他入宮來釀就是了……”
高肇眼神微動:真不懂麼?
那老夫何必廢這麼大的周章?
他又往下一拜:“臣正要回秉:許是已知會久居京中,李承志便萌生購宅之意。也可能是手頭緊短,他便攛掇著湛兒,說是要做什麼營生。
臣心焦國庫空虛之事,便思忖李承志素來有奇思妙想,且涉獵頗多,說不定便能想出什麼生財之道?”
“他一個少年郎,能想出什麼生財之道?”
元恪頓時失笑,又轉念道:“且試試吧,莫誤了正事便可,我會知會予劉芳、崔光……”
高肇竊喜:“臣謝恩!”
想試探李承志是不是真不信命數,安排在太史監最合適不過。但恰恰那裡他又夠不到手。高肇又怕李承志會不會脫離他的掌控,所以才拿這壇酒和李承志想做生意的藉口來請旨。
有了陛下聖諭,劉芳與崔光之流定是不敢掣肘……
高肇心下大定,恭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