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元恪無奈道,“酒香如此之烈都聞不出來?”
果然是男人,一語中的。
“陛下明見!”
高肇堅了個大拇指,又端起酒罈,往一隻白瓷碗中倒了一些。
“豹兒只說此酒香味濃郁,入口極烈。但臣也沒想到竟這般香?”
說著,他又拿了一張紙,稍稍捲了卷,湊到了燭臺上。
“大兄?”高英奇怪道,“他從哪裡尋來的……”
話都沒說完,高英猛的一滯,兩隻眼睛直往外突,彷彿都不會呼吸了。
那酒……竟然著火了?
黃中帶藍的火焰蓋滿了碗口,隨著氣流微微擺動。高英不信邪一般,竟伸手試了試。
“呀……”像是被蛇咬了一樣,她一聲驚呼,猛的往後一縮手,“真是火?”
元恪和高肇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她。
“這……這到底是酒還是毒藥,竟能燃火?”高英驚道。
“英兒!”元恪一聲輕斥。
高英恍然,歉意的朝高肇笑了笑:“侄女失,叔父莫怪!”
高肇不在意的擺擺手,左右看了一眼,拿起一隻漆盤,蓋到了酒碗上。
“為何能燃火,豹兒未提。但他在信中稱這酒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烈,都快誇到天上去了。臣也好奇,便先代陛下一試!”
說著高肇便揭起了方盤。
火焰已熄,再一試酒,也才是微溫。高肇端起酒碗,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他可是一直記的高猛在信中說的“入口如刀”的那一句。
剛一入口,猛覺舌頭一麻,高肇差點就吐了出來。
真跟中毒了似的?
但明明還未喝下去啊?
他硬是咬著牙往下一吞。
就像是有一道火直衝而下,眨眼就落到了胃裡,而後一股暖意散開,瞬間就湧向了四肢百骸。
不大的功夫,高肇便覺像是在春日裡曬著暖陽,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爽。
看他酒剛入口,額頭上就見了汗,高英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叔……叔父,可……可是痛的?”
怎可能痛?
高肇猛吐一口氣:“好酒!”
豹兒果然沒有妄……不,應該是李承志沒有妄:此酒果真點火即燃,入口似刀。
也確實如李承志所,此酒是活血行氣,祛寒暖身的極好之藥。
他取過了一支新碗,倒了大致一兩多,也就剛遮住了碗底,往元恪面前一遞:“此酒最是熱補,最合陛下體寒之症,膳前飲之最佳。但過於烈,還請慢下淺啜即可……”
反應再遲頓,也能看出高肇剛才不是痛的,而是舒爽。再無人敢妄稱這是毒藥。
高英滿臉驚奇,拿過碗似是也要嚐嚐:“大兄說的?他何時學的歧黃之術?”
“不是豹兒,是李承志!”高肇回道,“此酒也是李承志所釀!”
李承志?
元恪稍一思索,想起奚康生和高猛的奏章中都曾提到過:李氏子擅精釀。
“倒是要嚐嚐!”
元恪更是來了興趣,端起酒碗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