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快步往中軍大陣走去。
……
李松飛身湊到雲車下,又驚又急的問道:“郎君,哪裡有埋伏?”
“暫時還不知道!”李承志搖搖頭,“你上來再看!”
李松三兩下就爬了上雲車。
李承志緊盯著敵營,沉聲問道:“換你是劉慧汪,會不會鳴金?”
“怎可能?”
李松失笑道,“僕再不知兵,也知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一旦鳴金,讓士卒洩了最後一口氣,只會是一潰千里的下場……”
說了一半,李松一臉的狐疑:“對啊,劉慧汪為何要鳴金?若是要逃,就應該趕快走,並偷偷的走,至少這千餘僧衛還能替他抵擋一陣,給他爭取些時間。
若是不逃,那就玉石俱焚,拼最後一次,一死百了……但不管選哪條路,也不該鳴金停戰才對啊?”
“那若是將你換成我,你又會如何選?”李承志捏著下巴問道。
李松未說話,只是在心裡嘀咕:還用的著選嗎?
自然是一鼓作氣,乘勝追擊,至此一勞永逸……
想到此處,李松悚然一驚:此時看來,劉慧汪根本不是想鳴金停戰,而是想引誘郎君上鉤?
看李松明白了過來,李承志微一點頭:“還有那些胡騎的表現也太奇怪了!列的是鋒矢陣形,箭頭直指向北,明顯是想往北突擊。
但白甲步陣前鋒都快殺至敵軍營寨了,這些胡騎卻還是不動?他們在等什麼,等死麼?”
再自信的將領也知道,騎兵一旦被步陣包圍,失去了機動性,那除了等死,再沒第二個下場。
“所以,劉慧汪已然挖好了陷阱,只等我跳進去,而後反戈一擊,讓我軍大亂,然後那兩千胡騎就可以從容不迫的逃走……”
李松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
還能如何?
再絕對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他連連吸著氣,驚聲問道:“郎君,現在又該如何?要不逼一逼,逼著劉慧汪方寸大亂,提前引發?”
“逼?”
李承志反問一聲,就不再說話,而是轉身向南,目光幽沉。
看他臉色急變,時晴時陰,牙齒咬的咯吱直響,分明在做什麼非常重大,且非常為難的決斷。
李松心中驚疑,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之後,李承志猛的轉過身來,眼神如刀,緊緊的盯著李松:“李松,我能不能信你?”
李松先是一愣:怎突然問起了這個?
郎君這話頭也轉的太快了吧?
嗯,能不能信我?
李松的眼球直欲突出眼眶。
只是一瞬間,他的一張臉就漲的通紅髮紫,眼中充滿了血絲。
“郎君,你是在羞辱僕嗎?”
李松的聲音又沙又啞,雙拳捏的咯吱直響,額頭上暴滿了青筋。
李承志絕不懷疑:但凡他敢點一下頭,李松絕對敢抽出刀來,當場自刎。
心中陣陣滾燙,李承志很想欣慰的笑一笑。
但是,他根本笑不出來……
“那就好!”
李承志猛吐一口氣,“時間緊迫,你也不要問為什麼……我現在怎麼說,你之後就怎麼做……這樣……這樣……”
李松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滿腔的怒火早已化成了驚疑,身體抖的像是在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