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鉦連續不斷,又尖又響,刺的李承志耳膜隱隱發癢。
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劉慧汪莫不是腦子秀逗了?
這不是請客,更不是談判,你說停就停?
這是你死,或是我活的戰爭……
他又驚又疑的看著兩軍前陣。
聽到金聲,千餘僧兵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沒有半絲猶豫。
身後就是踩著鼓點,翻過屍山,執著長槍不停攢刺的白甲槍兵。
一槍一個,一槍一個……扎的又快又準,最後一排僧兵的脖子、大腿上不時就會冒出一團血霧。
但如此慘烈,竟然沒有一個僧兵回頭抵抗一下,好像那金鉦有如魔令,這些僧兵全都跟中了邪一樣:你殺你的,我逃我的……
李承志看的頭皮直髮麻。
劉慧汪手下怎麼盡是這種怪物?
幸虧才是幾千。
也幸虧自己夠怕死,幾乎將白甲兵武裝到了牙齒。軍紀三令五審,士氣更是激了又激,已經提的不能再高了。
不然,早敗了……
李承志倒吸著涼氣,又仔仔細細的往後瞅了瞅。
約大半里外,就是劉慧汪剩下的那一千僧衛。一眾僧兵嚴陣以待,好像是在防備緊追而來的白甲軍。
李承志猛吐一口氣:只要將這一千再拼光,劉慧汪就徹底成了光桿司令。
再往後二三十丈,就是劉慧汪的旗仗,其下圍滿了胡騎。
嗯,已經開始動了,像是在集結,不大的功夫,就集中到了望樓以北。
看來是準備向北突擊,這也與那四個官兵說的相吻合:南方有朝廷大軍……
猛然看去,好似沒覺得哪裡不對,但李承志越看越覺得不正常。
這都已經準備逃命了,這些胡騎卻還不動身,好像在等什麼?
能等什麼,等白甲軍衝進營寨之後再逃麼?
不對……
李承志悚然一驚,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停……令步陣停止進擊……有埋伏……”
沒見有埋伏呀?
令兵心中狐疑,但哪裡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敲響了金鉦。
“當……”一聲尖響傳遍全軍。
剛剛下了望樓,才邁出寨門的楊舒猛的一愣:“出了何事?”
張敬之瞳孔一縮,凝神往西一看:“李承志,竟真的停戰了?”
賊兵已成了強弩之末,李承志不乘勝追擊,竟停戰了?
都到了臨門一腳了,你這玩呢?
但也就是心裡猜疑,楊舒既沒敢罵,也沒敢埋怨。
不見臉都快被張敬之給抽腫了……
但隨即,楊舒又覺出不對:“這不是停戰的號令,好像只是停止進擊?”
若是息戰,金徵至少要敲三聲以上,就如方才的敵營一般。但楊舒傾耳一聽,除了剛剛哪一聲,竟再未聽到第二聲?
“確實只響了一聲!”
張敬之猛一點頭,“見了李承志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