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亂賊,李承志巴不得他們把崆峒山佔了,把那些佛像再熔一次。
到時便是黃泥跌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讓他們去佔,真敢上山,剿了就是!”
李松眼睛一突:剿了就是?
郎君為何能說的這麼輕巧?
但想想昨日在朝那城下這一戰,到了嘴邊的話又被李松嚥了下去。
這可不似如上次在李家堡外的那種誘敵深入的伏擊戰,而是真正的野戰。
郎君只靠著半旅新成軍的兵丁,竟未折一兵一卒,就將近千賊人全殲?
若不是眼見為實,誰敢同他這樣講,李松非啐他一臉:說夢話呢?
就這樣,郎君竟然還自謙不知兵?
那像僕這樣的,又算什麼?
正自在心裡感嘆,又聽李承志說道:“你好好想想,該如何說通這城中大族,將家丁部曲借給我們……”
李松有些不以為然:“何需借?這幾日,亂兵在城外燒殺搶掠,是何等的殘暴,這些大族已看的清清楚楚。便是現在放開城門攆他們走,他們都不會出城……
早間天色微亮,便有各家管事率領部曲來到縣衙門口,稱要助我們守城……”
只是守城麼?
李承志的臉色越來越冷,像是掛上了霜……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一具具稚嫩的屍體隨風飄蕩,血液流出腹腔,在腳下凍成一灘冰錐的景像……
當時,屍體四周還散落著心肝之物,上面有不少缺口和牙印,他憤怒之下並沒有細看,只以為是夜裡有野狗或是狼經過……
等將亂兵全部圍住,他才知道那是怎麼來的……
這才是真正誘使他心神失守,大肆殺戮的原因。
人,總歸是人!
連畜生都知道,同類不相食……
若是不做點什麼,不能使念頭通達,李承志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都會瘋……
這跟聖母心發作不發作沒一毛錢的關係。
只是李承志覺得,重活一世,總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沉吟了許久,他才猛吐一口氣,一字一頓,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李松,我要剿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