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鋒打完電話,在客廳坐著生悶氣,牛奮鬥故意把包廂門開啟,一邊悠閒地喝著茶,一邊拿眼神調戲著他。
但白鋒似乎真的生氣了,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從未有過的敵意。
牛奮鬥知道,這場誤會一兩句是說不清了,暗自祈求酸老西他們趕緊回來。雖然按照年齡論,白鋒應該是最大的,不過在俗世中生活,性子有些散漫,加上酸老西做事穩重,平時他說話最有分量。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就聽到門口有傳來一陣巨獸般的喘息聲,腳步踩得地板咚咚作響,不用猜就知道是虎童那頭牲口。
牛奮鬥按住小破孩,趕緊站起身迎出去,他知道虎童的秉性,鬧不好真打起來了。剛出包廂門,就見一手拎著足足有二百多斤重的紅木方桌就衝了過來。
“放下,幹什麼呢,人家說你傻,你還真傻啊,門口這麼小,你拿著兩米長的桌子準備打誰呢?真搞笑,你進得來嗎?”牛奮鬥斷喝道。
虎童被他這麼一吼,摸摸腦袋想了一下,比劃了一下,發現還真進不去,於是鬆開拎著長桌的手,轉頭朝外面跑去。
牛奮鬥正納悶呢,這頭牲口今天怎麼這麼聽話了,可他一看虎童去的路線,頓時無語,牲口就是牲口,丫竟然跑到路邊去抱水泥隔離墩了。
好在腳步慢了一步的酸老西也到了,看了一眼追到門口的牛奮鬥,拍了拍虎童的肩膀,那頭牲口這才熄了火。
牛奮鬥轉頭瞅了一眼白鋒,他確實沒想到他氣性這麼大,居然壓根沒打算攔著虎童,於是忍不住怪道:“你幹什麼,鬧鬧就行了,你還來真的呢?別說打住人不好,就算把咱店砸了,你不心疼嗎?”
白鋒沒搭理,徑直出了門,來到酸老西身邊,這才對牛奮鬥說:“你錯了,我不是沒那個度量,你帶來的那小子不對勁,我是什麼身份你是知道的,能一下制住我的人,你見過嗎?我害怕你出事,這才把大家叫回來,你趕緊過這邊來!”
牛奮鬥心裡湧上一股熱乎勁,原來白鋒叫自己人回來,是為了他安全著想。
這時,小破孩也從屋裡出來了,經過牛奮鬥的介紹,他已經清楚了道茗茶社有哪些人,見到都聚齊了,趕緊執晚輩禮,一一問候,恭敬有餘。
白鋒並不領情,正要說話,卻被酸老西按住了。
老頭笑了笑,親自扶起,行完禮依舊躬著身子的小破孩說:“尼這個娃娃,很有禮數嗎,行得還是唐禮,這可不多見咧,敢問家師是?”
深諳酸老西脾氣的牛奮鬥心裡一驚,這老頭平時不怎麼笑的,一笑準沒好事,而且老頭突然提起禮數,更是讓他懷疑。他只是覺得小破孩行得禮有些奇怪,並沒有看出是什麼朝代的禮儀。但人家已經足夠恭敬,這就行了,這個時候專門提出來,又是什麼意思呢?
小破孩有些遲鈍,看樣子好像是有點緊張,牛奮鬥接過話說:“他是出馬弟子!”
“哦!出馬的啊,怪不得咧,屎蛋,尼又是咋認識得這位少年俊傑咧?”酸老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牛奮鬥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聽完以後,白鋒依舊眉頭緊鎖,倒是酸老西很是熱情地說:“原來是千里尋恩啊,不簡單咧啊,還愣著幹甚咧,俄這把老骨頭可沒尼們精壯,屋裡走著吧!”
大家進屋,倒上茶水,讓牛奮鬥有些意外的是,剛才還和自己侃侃而談的小破孩,此時居然沉默不語,微微低垂著頭,時不時撇一眼在坐的幾個人。他以為這孩子是被虎童進門時的氣勢嚇住了,有些緊張,並沒有在意。
不過酸老西他們的反應就有點異常了,他們竟然沒有再問小破孩的師承,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似得,而是由那張人皮鼓為出發點,引申出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確實有趣,但牛奮鬥的心思卻不在那上面,他總覺得氣氛怪怪的,說不上是為什麼。
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寧老闆那裡打來電話,說東西終於找到了。
本來,牛奮鬥想著,既然東西找到了,那就可以安心睡一覺,醒來後再說。可小破孩卻執意馬上去取東西,然後趕回東北,說既然是仙師交代的事,不敢拖延。
執拗不過,牛奮鬥只好同意。
臨出門,小破孩又一一作別,還是晚輩大禮,甚至恭敬。
在去河邊的路上,牛奮鬥好奇地問:“弟弟,你怎麼了?”
“哥哥,我沒事,我就是覺得今天太失禮了,心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