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三人各施手段,或是用毒麻痺,或是用毒蟲吸取淤血,或是施針刺穴,或是切腐縫合,或是喂藥送漿,看得眾人也似入神,只覺一炷香的時間,三位醫者卻已在草廬中忙了五日,日夜不休,期間不停有小童從山下送來藥、飯,皆是見所未見之食,再看那劍客,已醒轉過來。
大眼男孩讚歎道:“神乎其技啊,師尊,這是否便是那第六門絕藝醫道了?”
元律道:“此乃絕學之六命理,包羅醫術、藥理、養氣、烹食、農作等數類技藝,學之可長生益壽,百病不擾、百毒不侵。”
眾人點頭稱是,大眼男孩不再搭腔,似在思索。
秦淵心想:這個學來倒是不錯,既可以強身祛病,也可施藥救人。
白慕容也有些動容,秦淵道:“白兄你看,此等命理之道,定可讓你好轉起來。”
白慕容微笑的看著秦淵點了點頭。
接著,眾人只覺的天旋地轉,雖只是幾個呼吸,草廬內卻已過去了數月,那白衣劍客已可下床行走,周身之傷已已痊癒。
這一日,黃衫少女上山採藥而去,白衣劍客獨自行至屋外,拔出長劍,活動了一下筋骨,舞起劍來,直舞得劍光萬千映日流動,歷目皆是青芒,
眾人中白衣公子拍手讚道:“好劍法,估計這九州之中,縱是那趙國的常信在此,也難望其項背。”
朔青凌聽了冷哼一聲道:“你這無禮之徒,不去說你那重若天魂宮的宋封,卻來說我趙國的常將軍。”
白衣公子眉頭一皺道:“常信乃是匹夫之勇,豈可比的我重若的劍宗大人。”
朔青凌正待反駁,客絕卻已道:“不對,這劍法隱隱含有兇戾之氣,並非他先前所使的劍法。”
秦淵仔細看去,雖看不清那一招一式,但見那白衣劍客滿面通紅,面目猙獰,血脈噴張,握劍之手緊繃,已成烏黑之色,劍法也越使越慢,不成章法,但劍劍威勢倍增。
大眼男孩喃喃道:“莫非那治傷之毒未盡,傷了腦袋了?”
客絕皺眉道:“非也,恐怕他是覺得先前受傷是因為功力不夠,欲突破那至高境界,卻走火入魔了。”
秦淵未學過武藝,茫然不懂得問道:“何謂走火入魔?”
客絕一邊看著那白衣劍客如瘋似癲的舞著長劍,一邊耐心的解釋道:“又叫心魔,習武之路萬千,習至深處已明這萬千之周理,便須修心,此時極難突破,若放縱心性,走那捷徑,忘記一切道法約束,即可極快的提升功力,武者常說的被劍駕馭便是指心魔。其實那是什麼個狀況,我也不太懂啦。”
秦淵隱約有些懂了,便道:“就像有萬千之力在手,卻要忍住去握住水流,若忍住心性在握水之中提升勁力便心更堅韌,若忍不住了,便迷失本心,沉醉在宣洩那萬千之力中了。”
客絕道:“你也說的有些理解。”說著拍了拍秦淵的肩膀。
元律看了二人一眼,不置可否,閉上了雙眼。
眾人看那劍客,已愈加瘋狂,飛身而起,化為一道白光在草廬上下一竄,竟硬生生將數間草廬拆成碎片,眾人慌忙讓開,雖心知他看不到他們,但仍被嚇得不輕。
白衣劍客一轉身縱躍,已在下山的路上,轉眼失去了蹤影。
元律輕點手中的竹簡,眾人感覺一陣翻騰,卻已到了山下的一個小村莊村口之處,眾人定了定神,向村內看去,那場景,不禁讓眾人震懾恐懼不已。
放眼看去無一完物,樹斷房倒,屍橫遍野,無論老幼婦孺盡被殺戮,碎肢斷臂、頭顱內臟散落各處,本應是那綠樹蔭下逍遙人家,卻已成人間地獄,全村上下無一倖免。
那白衣劍客已狀如惡鬼,披頭散髮,赤裸上身,渾身盡是血汙,像是從血池中撈出來的一般,手中長劍也在滴血。
那黃衫少女正立在劍客身前數丈處,木盒竹筐早已丟在一旁,手中僅有一隻竹笛,滿面悲傷地看著那白衣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