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3章 為什麼偏偏是你呢
林忱言半天沒有回應。
電話那端的人也沒有再催他，只是靜靜等待著。
好像一定要等到他說些什麼，於是兩邊的人就這麼僵持著，靜到只有彼此平穩輕淺的呼吸聲。
季醫生或許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將林忱言面前的手機拿遠，主動打破沉靜：“我是林忱言的醫生，你可能要回來一趟了。”
又是長達十幾秒的安靜，接著才有聲音傳來：“醫生您好，請問……林忱言，他怎麼了？”
季醫生似乎對這個回應挺滿意，揚眉帶了點笑，“也沒怎麼，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的情況我想你應該瞭解，既然當時選擇幫忙，就別不聞不問吧？”
這句話簡單直接，林忱言眉頭一跳，伸手拽了下他的白大褂，搖頭用口型說了句什麼。
季醫生聽著電話裡的聲音，並沒有理他的小動作，反而抬手開啟了旁邊的單人休息室，讓他先去裡面坐著。
林忱言被無情推了進去，他扒著門，想聽清楚外面的聲音，然而以失敗告終。
門外，季遲聽著洛聞予的答複，這是一個稱得上悅耳且年輕的apha的聲音， 並沒有因為他剛開始的單刀直入的責難而有分毫不悅，“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現在不在國內，但一定盡快趕回來。”
“但在這之前，請把電話轉交給林忱言，謝謝。”
季遲手指敲擊著別在口袋裡的鋼筆，他的動作突然頓了頓，轉而扶了下眼鏡，“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話，等你回來再說。”
“好，最快12個小時，我會到。”
電話結束通話，季遲開啟休息室的門，椅子上趴了個人影，他將手機遞到面前，林忱言抬起頭，睜開一雙極黑的眼睛。
季遲笑問：“覺得我多管閑事嗎？”
林忱言接過手機，隨後扣在桌面上，依舊將頭枕在手臂上，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還好。”
季遲知道，林忱言這是發熱期不舒服的徵兆了，他拿起辦公桌上備著的醫用舒緩貼，“這是急用的舒緩貼，效果只有一小時，你先忍著。”
林忱言接過，沒有立刻撕開用。
他問：“你剛才的意思，是在說‘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你有依賴症，是嗎？”
林忱言埋著臉：“本來只是個意外，沒想到他會發現我分化的事情，也沒想到……算了。”
也沒想到事情好像越來越不可控制。
洛聞予並不知情，沒有義務，他也不是非要每次發熱期都一定要對方幫忙才能渡過。
季遲已經有點生氣，所以盡量剋制著脾氣，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溫和。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他叫回來嗎？”
“之前兩次發熱期，你都接受了對方的資訊素，已經有了成癮傾向，所以這次想要自己忍過去，要比健康的oega難受很多倍。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季遲認真道：“百分之七十患有依賴症的oega，最後都會選擇做腺體摘除手術。但以你現在的狀態，短時間內沒法做手術。一是要等到腺體成熟，二是要有親屬簽字同意書，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想讓寄養家庭知道你的情況，很可能要等到大學畢業後，你才有做手術的條件。”
“那麼這期間，你都要靠那個apha的資訊素渡過每一次發熱期，你有想好要面對的各種情況嗎？如果他這一次不回來，你可以自己忍過去，那麼以後的每一次呢？還是說，你以為手術盡快做完就可以了？當然不是，接受腺體摘除手術的患者，還有三成以上的機率留下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