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言說不上來那是是什麼感受，好像鬆了口氣，又好像心裡空落落的。
這天晚上剛到八點，林忱言就已經睏意上湧，提不起什麼精神，鑽進被子裡打算隨便刷會手機就睡覺。
還是無聊的訊息和帖子推薦，沒什麼好看的，他關掉手機，把被子蒙過頭。
嗡嗡，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又響了幾聲。
以為又是什麼垃圾推送，他掀開被子，伸手將手機勾過來，打算開免打擾模式。
開啟螢幕一看，他手指一頓，是洛聞予發來的資訊。
意思是自己衣服濕了，讓他幫忙送一套到地下泳池來。
洛聞予有個習慣，練琴練煩了，或是心情不高興，就會去地下泳池游泳。別墅裡有兩座專門建造的游泳館，但這座地下泳池是他個人專用，平時絕不允許別人在他游泳的時候過來打擾。
林忱言猶豫了一下，思考裝作沒看到的可能性。
但下一秒，大少爺催促的資訊又發了過來。
【快點】
他嘆了口氣，掙紮著披上外套，去洛聞予房間找了套衣服，踏著地下室的階梯慢吞吞踱到了泳池旁。
泳池上方有一座極大的星空穹頂，蕩漾的水紋波映在穹頂上，又有一部分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蕩出一片又一片光紋。
洛聞予坐在泳池邊，身上披著白色浴袍，聞聲側過頭，濕發半貼在臉上，眉目如穹頂寒遠的星。
“怎麼不過來？”
林忱言呼吸一滯，才接著抬起腳走過去。
打了跟前，他伸手將手裡的紙袋遞過去。
洛聞予接過，隨便放在一邊，林忱言歪著頭，不明就裡。
下一刻，他被拉住了腳踝，那隻手稍微施加力度，他就失去了重心，向泳池跌去。
好在水是恆溫的，林忱言被人及時攬住腰，抵在池壁邊。
他伸手抹了把臉，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水紋的光帶橫在兩人之間，映在洛聞予挺直的鼻樑上。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林忱言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抿唇回了句：“我……很抱歉。”
洛聞予問：“為什麼說這個？”
“因為我好像又惹你不高興了。”
“……你知道就好，還有呢？”
林忱言以前有多伶牙利嘴，現在就有多窘迫，他被困在方寸之間，好像失去了主動權。
“還有，我好像還沒和你說過，恭喜入學萊恩斯。”
他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抬起手按住他的後頸。
那上面的標記已經快要消失，只留下淡色的牙印，再過段時間，什麼也不會留下。
也許應該再補一個標記，在林忱言清醒的情況下。
但他最後只是用力碾了下那顆紅痣，留下一個能夠讓林忱言記住的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