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聞予是罪惡源頭,但他是老闆,因此只能委屈一下林忱言。它忍痛割愛,把自己的掃地機器人帶進房間,給林忱言放電子音樂。
“平時都是它陪我待機睡覺的,今天就讓它陪你吧,小言不要生氣了,明天我再幫你問問他。”
掃地機器人一邊放音樂一邊進入工作模式,把原本就幹淨的地板清理得更加光潔如新,林忱言也做了個惡人,他把小白和它的掃地機器人都轟出了房間。
就這樣持續了三天,林忱言就受不了了。他在這天看到小白送來的晚飯裡加倍的胡蘿蔔,鼻子一抽,對小白說:“我要見他一面。”
小白眨眨電子眼,搪塞道:“哎呀他估計在忙啦,小言別跟他計較。”
林忱言開始偏激地鬧絕食,剛堅持一天,小白就妥協地解鎖了房間許可權,將他帶到了洛聞予所在的房間。
開門的那一瞬間,小白就收到了來自老闆的死亡凝視,很自覺地將林忱言推進去落下門鎖,溜之大吉。
已經是晚上十點,洛聞予霸佔著原本為林忱言準備的房間,坐在林忱言曾經睡過的床上,玩平板。
他淡淡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林忱言,自然地收起平板,“說要見我,怎麼不過來?”
林忱言往前走了兩步,通知他:“以前是以前,我現在不喜歡吃西藍花和胡蘿蔔。”
“還有呢?”
“放我出去,每天在這裡待著,很難受。”
“出去,你要去哪?”洛聞予面無表情問。
林忱言根本不怵他這樣的威脅,他又走近了幾步,一字一句道:“回我原來的地方。”
“回你原來的地方,”他冷冰冰地複述了一遍,忽然輕聲笑道,“你不就是在洛家長大的嗎,還要回哪?”
“別跟我提洛家!你是覺得我因為那十年的生活,就必須要一輩子對你們感恩戴德,要一直討好你,對你唯命是從是嗎?”
“所以你就要報複,欺騙,不是嗎?”
他咄咄逼人:“連資訊素也是偽裝的手段,你回報過我什麼?以為幫我渡過易感期就算是兩清了,就不欠我了?”
林忱言安靜地聽他給自己羅列罪狀,額前黑色的發絲垂下來遮住神色,“所以呢,我沒能給你真正想要的嗎?我跟在你後面討好了十年,你不也挺樂在其中?”
他攥緊手心,不想再進行這場無謂的爭執,可是睡衣領子卻被人拽住,他失去重心,倒在柔軟的被子上。
明明有反抗的力氣,可是林忱言莫名感到疲倦,他順從地閉上眼睛,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頭頂傳來聲音,“我可以給你很長的時間,可是你自己只要了四天,選了和六年前一樣的答案。”
林忱言睜開眼睛,“如果這也算給我選擇的話,那我六年前就已經死了,‘死人’是做不了選擇的。”
“那‘死人’又為什麼非要走呢,林忱言,你欠我的太多了,一輩子也還不清。”
“好啊,你要和我抵死糾纏嗎,那就來啊。”
他抓住洛聞予的手,放到自己脖頸上,那上面還有未消的痕跡,顯得纖細又脆弱,似乎只要稍微施加力度,就能造成傷害。
“我欠你多少,你全都拿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