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讓人省心?
我聽說,你昨天足足吃了近一斗的郎官清。你可知道,那郎官清的後勁有多大嗎?”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楊守文躺在榻上,仍感覺天旋地轉。
楊氏說的沒錯,郎官清入口綿甜,一點酒味都沒有。可是這後勁卻非常猛烈,他甚至都已經記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用一個後世的名詞,他昨天‘斷片了’。
腦海中,只隱約記得,他不停在作詩,作詩,作詩……
可是都作了哪些詩?都已經沒了印象。
嗯,最後他好像還摔了酒罈子,但再往後的事情,就徹底沒有了記憶。
此時此刻,楊守文只感覺很難受,胃裡面火辣辣的,就好像有一團火在裡面燃燒。
“嬸孃,我怎麼回來的?”
“你還好意思說,多虧得哥奴與賀先生和蘇先生把你送回來……你回來之後,都不知道吐成了什麼樣子。還好這是在家裡,若是在外面,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笑話呢。”
“多大的笑話都沒關係,如果青之想吃酒,如今這洛陽城裡兩百餘座酒樓,都巴不得他能夠不醉不歸呢。”
屋外,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賀知章在鄭虔的陪伴下,從屋外走進來。
楊守文覺得,鄭虔今天看他的目光裡,似乎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意味。只不過,他旋即就把目光落在了賀知章的身上,疑惑道:“賀先生,你怎地會在我家裡面?”
賀知章聞聽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青之,莫不是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嗎?”
“啊?”
看著楊守文那迷茫的模樣,楊氏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兕子,你昨天回來便醒了,然後拉著賀先生與蘇先生又吃了一罈清平調。後來賀先生要走,你死活拉著他不讓他走,還在院子裡載歌載舞,鬧騰了大半宿呢。
如果不是吉達後來出手,不曉得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又發酒瘋了?
楊守文長大了嘴巴,良久後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賀先生,昨天小子失禮了。”
他赧然說道,便掙扎著從榻上坐起來。
賀知章則笑道:“青之性情率然,又有什麼失禮之說?
不過呢,我還是要向你道賀,昨日青之在總仙宮中斗酒詩百篇,已經傳遍了洛陽城。如今,大街小巷裡估計都在談論青之的詩句。過了今日,只怕兩京之地,無人不知青之大名。”
“斗酒詩百篇?”
那不是李白乾的事情,與我何干?
楊守文對昨天的記憶已經完全模糊,所以有些糊塗。
賀知章在一旁的床榻上坐下,看著楊守文,突然道:“青之,你不會是記不得,你昨日干的好事嗎?”
“我做了什麼?”
楊守文一臉痴呆模樣,皺著眉,努力思考了一陣道:“我只記得昨天一直在作詩。對了,昨日總仙宮中,連續點中瑤臺,我就一直作詩,吃酒,然後就不記得了。”
“那你可還記得,你作了多少詩?”
楊守文迷濛著雙眼,半晌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