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之日已到,梁山人馬業也是早早的調撥完成,天色剛剛放明便已是列陣完畢,靜等官軍的到來。
也許是知道一會到來的廝殺將會是空前的慘烈,往日裡最是騷動不安的李逵也是手持板斧,靜靜地站了那裡,並沒有過的多久,遠遠地就可以看見地平線上出現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正在朝著這邊壓來。
原本只是在圖上或是遠遠地才能看見一絲的陣法,如今已是完完全全地擺在了梁山眾將地眼前,就見陣前三隊人馬,分左中右三路,來回迴圈,後面便是大隊人馬,刀盾兵,長槍兵,弓弩手層層疊疊,數之不盡,旗門之下立著兩員大將,當真威風凜凜。
李俊辰等人看了一會,心中便已然有數,心中暗自慶幸,虧的有時遷不計生死的探查,有楊志這等將門之後的分析,再加上許貫忠、朱武的定計與補全,使得勝負的天平在開戰之前,已然傾斜於梁山。
俊辰正待下達攻擊的命令,就聽得前方的項充、李袞同時喝道:“來者何人?”
“在下聞煥章,攜小徒屈均則在此,還請“小孟嘗”李俊辰不吝一見!”儒雅的聲音傳來,讓俊辰的心中不禁一動。
“二哥,隨我前去見一見這位名動汴京之人,如何?”俊辰笑著看向林沖,林沖自無不可,就見身前士卒自覺地讓開路來,二人直接驅馬來到陣前。
聞煥章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二人,做為精通星象之人,自是從星象中看出了不少東西,如今在親眼看了一番俊辰,心中更是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朝著二人遙遙一抱拳,“山野村民聞煥章,見過“小孟嘗”!”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聞煥章已經先行見禮,俊辰自是不能喊打喊殺,亦是還了一禮,“久仰聞先生大名,久慕思見,只是一直未得空時,今日得見,足慰平生,只是先生乃世外高人,為何偏偏要來趟這趟渾水呢?”
聞煥章面上無奈地一笑,正要說話時,就聽得邊上的屈均則介面道:“天下路自有天下人走之,難不成我師徒二人要去哪裡,還要向李大頭領告知不成!”
李俊辰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脾氣果然和後來楊么手下的屈原公一般,有才但是不喜歡聽逆耳之話,也不理他,只是將目光投向聞煥章,聞煥章心中也是暗暗埋怨屈均則,但面上卻不能多說什麼,對著遙遙一拱手,“小徒少不更事,還請李頭領多多見諒,今日此來,只是受友人所託,特在此地設下五方陣……”
“果然是五方陣……”俊辰聞言,細細地又打量了一番這師徒二人。
“……還請“小孟嘗”不吝賜教!”聞煥章說完,捻鬚微笑,微閉的雙目直直地看著俊辰,看他如何說法。
不想俊辰卻只是看著二人,久久沒有說話,屈均則被俊辰的目光看的,心裡老大的不願意,終是忍不住出言斥道:“李俊辰,你這廝好生無禮,我家師長好言問你,你卻不理不睬,莫不是不敢來會這五方陣,若是如此,儘早投降便是,屆時我師……”
林沖聽了這話,哪怕是再好的涵養也是不禁有些火起,正想上前教訓這口臭的小子,不想俊辰橫伸一手,將他攔下,說道:“適才俊辰偶有所思,還請聞先生見諒,但令徒所言,還恕俊辰不能從命,二位還是請回吧,我們走下見真章!”說罷,一牽戰馬,扭頭就走,林沖見俊辰走了,憐憫般地看了一眼屈均則,跟在俊辰身後往自家陣勢走去。
屈均則被林沖臨走前的一瞥激的大怒,正要不顧一切地追上去,聞煥章叫住了他,他轉過頭來,眼中滿是不服和憤怒,聞煥章自是看了出來,淡淡地說道:“若是這一仗勝了,那麼他們自然任你揉捏,但……”聞煥章沒有說下去,可屈均則已然明白,眼中閃動著憤怒的火花,“李俊辰,我一定會用這五方陣,讓你知道我屈均則不是好惹的!”
俊辰自是不會知道他想什麼,也不會想知道他在想什麼,既然說了手下見真章,那麼自是收起了心中所有的輕視之心,帶著林沖返回自己陣地,手中銀槍朝前一指,喝道:“弟兄們,敵軍就在眼前,拿起手中的武器,與我一起,打破這五方陣!”
“喝!”“駕!”“殺!”隨著俊辰一聲令下,梁山大軍頓時行動了起來,全部人馬按著先前的分配,徑直朝著自己攻打的目標分散開去。
“無恥!”屈均則聽見身後的喊殺聲,頓時破口大罵,聞煥章則不然,心中暗暗讚道,“果然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既有文人的風骨,亦有大丈夫的果斷,不愧是知機子的弟子!”轉頭朝著屈均則喝道:“莫要再抱怨了,你我速速返回中央主陣,萬萬不能被梁山趁勢攻到主陣!”
屈均則趕緊點頭,手中馬鞭沒有沒腦地朝著胯下戰馬抽去,戰馬吃疼,自是陀著二人飛馳而去,將梁山人馬遠遠拋開。
秦明性如烈火,遇戰當先,自是不會甘於人後,在他看來,人的一生能遇到幾次如此大戰,如今既然遇上了,不好好打個過癮,哪裡能對得住自己,暴喝一聲,不管前方是何等槍林還是箭雨,手中狼牙棒舞得密不透風,更是帶起股股勁風,將槍林和箭雨盡皆攪的粉碎,連人代馬撞進陣去。
“擋我者死!”既然入得陣來,秦明哪裡還會客氣,手中狼牙棒大開大合,在陣中掀起陣陣血雨,把守此陣的兵馬都是來自鄭州和陳州,眼見自己日夜相處的弟兄,一個個地在秦明的棒下,腦漿崩裂而亡,頓時激起了他們同仇敵愾之心,奮不顧死地朝著秦明衝來,迴歸中央主陣的屈均則見秦明在陣中大殺四方,手中紅旗一指,頓時主陣的弓弩手的如蝗箭矢朝著秦明飛去。
可是,戰爭永遠不是一個人的,俊辰明知秦明性如烈火,遇戰當先,又哪裡不會給他配好副手,袁朗等人雖是慢了秦明一步,但終究慢的不是很多,很快便趕了上來。
眼瞅主陣箭矢襲來,袁朗一聲大喝,“盾陣上前,槍車迎敵!”頓時反客為主,反在敵陣中以盾陣為中心,步步開花,屈均則指揮手下放了幾輪箭矢,又聞的其餘三陣殺聲四起,頓時將注意力移了過去,不在只是關注火陣,缺少了主陣箭矢的支援,火陣的傷亡頓時大了起來。
陣中主將陳翥、吳秉彝見狀,心中自知這般下去不是辦法,一人綽刀,一人使矛,奔著袁朗殺來。
秦明殺兵卒只覺得好不過癮,見二將殺向袁朗,大喝一聲,“無恥之徒,安敢如此!”狼牙棒亂舞,徑直殺出一條血路,奔著陳翥就是一棒,陳翥沒有辦法,只能回身橫刀招架,而吳秉彝根本連袁朗的邊都沒有沾到,就被一柄呼嘯而來的宣花斧擋住了去路。
陳翥雖然貴為兵馬都監,可是往日裡卻是疏忽於自身的武力鍛鍊,哪裡又會是秦明這等猛將的對手,相持不過五、六個回合,就累的氣喘吁吁,正想撥馬而走,藉著陣法之力對抗秦明,怎奈秦明殺得興起,見他有要逃走的跡象,哪裡肯放,直接暴喝一聲,狼牙棒如泰山壓頂一般,奔陳翥而去,陳翥慌亂之際,已是忘了招架,被秦明一棒正中天靈蓋,當場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