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兒不是任性。”洛悠一說話,眼眶就溼潤起來,“女兒只是想到沒能嫁給最想嫁的人,心頭不甘罷了,今日是我在孃家的最後一天,女兒想起已故多年的母親,又想起爹爹撫養我這麼多年,以後再不能承歡膝下,女兒難受。”
戶部尚書一顆心都被她給軟化了,輕輕將寶貝女兒抱進懷裡,“悠悠別哭,爹聽聞穆王殿下也是個極溫柔的人,說不準往後的日子裡,你會被他打動的,你呀,趕緊掐斷了對賢王殿下的心思,否則若是讓穆王殿下曉得了,他會不高興的,一旦讓他在大喜之日動怒,你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洛悠靠在父親懷裡又哭了一場這才讓梳頭婆婆重新進來添妝,最後由三個哥哥換著背,一直將她送到大門外。
顧乾翻身下馬,神情似笑非笑,從戶部尚書手中牽過洛悠的手轉身走向花轎。
“洛小姐很緊張嗎?”
顧乾感覺到她手心有些濡溼。
“沒沒有。”洛悠下意識想要縮回手,卻被顧乾攥得更緊,
“拜了堂,本王就是你夫君,無需緊張成這樣,否則情緒不好,可是會影響洞房花燭夜的,本王聽人說,第一次沒能給彼此帶來愉悅的感受,往後就別想感情能好了。”
這句話何其露骨,聽得洛悠面頰一燙。
一手掀簾,另外一隻手扶著她走上去,顧乾暗自冷嘲,嘴角滿是譏諷。
放下簾子,他退了出來翻身上馬,很快帶著迎親隊伍離開了戶部尚書府。
最後到的是顧北羽。
蘇穎是三房唯一的女兒,其母寧氏自然寶貝得緊,一大早忙前忙後,又是梳頭又是添妝的,緊跟著帶蘇穎去祭宗祠,最後才去晚晴園磕頭與國公夫人道別。
寧氏和蘇三老爺一左一右將寶貝女兒送出來的時候,一身大紅喜袍的顧北羽已經等候多時,他面含笑意,溫潤如泉,讓人看來極為舒服。
掩去眸底的晦暗,寧氏親自把蘇穎交到他手上。
“還望賢王殿下能好好待四丫頭。”
“當然。”顧北羽莞爾,“畢竟蘇四小姐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妃,入了賢王府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了她去。”
手心被顧北羽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那一刻,蘇穎心跳驀地加快。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與男子這般親近,而這男子不是旁人,是即將與她相守一生的夫君。
“別怕。”顧北羽感覺到她有些緊張,溫聲道:“等往後相處得久了,你就習慣了。”
這句話很具有安撫效果,蘇穎聽罷後果然慢慢舒展開眉頭,心跳也漸漸恢復平靜。
“嗯。”她慢慢地、輕輕地點了下頭。
顧北羽與顧乾不同,他是親自把新娘抱上花轎的。
寧氏和蘇三老爺見狀,心頭總算寬慰了些。
蘇穎手裡捏著喜媒遞來的蘋果,才平靜下去的心又狂跳起來。
原來這就是大婚,原來大婚的感覺與她想象得一點都不一樣。
從今往後,她不再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而是賢王府的當家主母賢王妃,會有個男人一直陪著她,從朝霞到黃昏,一輩子。
這一切,就好像身在夢中,讓她至今還有些恍恍惚惚。
“起轎”
外面喜媒的聲音拉回了蘇穎出神已久的思緒。
顧北羽調轉馬頭,迎親隊伍原路返回。
三抬花轎在天水大街的交匯口相遇。
三個方向的三個新郎,一個比一個更丰神如玉,就好像從畫裡走出來一般。
圍觀百姓被這曠古爍今的場面震撼到了。
由於隔得遠,百姓們只能看到騎在馬背上的三位新郎一個比一個俊美,誰也沒有察覺到三位新郎彼此眼神交匯間的森冷殺意。
“攝政王,這麼巧?”
說話的是顧乾,語氣滿是嘲諷,“本王若是沒記錯,你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娶一個十三歲的新娘,晚上記得悠著點兒啊,否則新婚之夜就把新娘弄廢了,明兒個名聲傳出來可就不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