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淡淡一笑,“本王沒記錯的話,洛小姐可是戶部尚書養在溫室裡捨不得風吹雨打的嬌花,穆王又是個沒碰過女人的,仔細晚上連怎麼摧殘嬌花都不曉得。”
顧乾遇到夏慕之前,一直都是坐在輪椅上的,根本不可能碰女人,遇到夏慕以後,他忙著奪嫡,府上根本沒有通房和侍妾,因此,時至今日,顧乾的確還沒碰過女人。
他聽得出來攝政王嘴裡滿滿的嘲諷,當下臉一黑。
顧北羽忍不住想笑,但堪堪憋住了。
顧乾一記眼刀子剜過來,“顧北羽你得意什麼?聽聞晉國公府的小姐個個彪悍,你仔細新婚之夜被榨得精盡人亡。”
顧北羽挑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四弟此前沒嘗試過滋味,不曉得其妙不可言之處也很正常。四弟,祝你洞房花燭夜順利進行。”
顧乾死死瞪了顧北羽和顧禾一眼,冷著臉吩咐迎親隊伍,“咱們走!”
顧乾的迎親隊伍走後,便只剩下顧北羽同顧禾這二人了。
老實說,顧北羽也是不喜歡顧禾的,可自從顧禾上任掌權以後,他就一直暗中觀察,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抓住顧禾的任何把柄。
這個人就好像一張純潔的白紙,什麼汙點也沒有。
反倒是讓顧北羽這個本該討厭他的人慢慢對他有所改觀,似乎對他的討厭也沒以前那麼深刻了。
拉回思緒,顧北羽道:“攝政王,請。”
顧禾面色溫潤,嘴角噙笑,“此處距離本王的府邸近些,本王不趕時間,還是賢王先請。”
“那我就不客氣了。”送上來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顧北羽一策馬,路過顧禾身邊時笑著道了句“新婚快樂”,之後帶著迎親隊伍很快離開了。
顧禾抬頭看了看天,目光定在幾片綿軟悠遠的雲朵上,片刻後收回視線,吩咐人繼續趕路。
三王同一天大婚,文武百官是要備三份禮的,但人卻不可能三頭跑,於是送了禮之後便擇黨派而留。
賢王黨的就留在賢王府喝喜酒。
穆王黨的就留在穆王府觀禮。
人數最多的自然要數攝政王府。
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權者,顧禾給絕大多數朝臣的印象都是非常不錯的,因此佔他這邊的朝臣也多。
攝政王府是太皇太后親自來主婚。
賢王府是太淑妃親自主婚。
穆王府便是皇太后親自主婚。
因為情況特殊,原本該聚在一起的這幾個長輩全部分散開來了,但依舊不影響婚禮的熱鬧程度。
攝政王府最先拜完堂。
禮官最後一聲“送入洞房”喊完以後,若是換做尋常新郎,早就或背或抱將新娘送去新房了。
顧禾卻並非如此,他依舊與新娘一人拉著一頭團花大紅錦綢,慢慢往新房走去。
好在公孫爾若並不是太清楚這邊的婚禮習俗,否則她肯定當著太皇太后的面就鬧騰起來了。
太皇太后目送著這對新人離開,灰眸微微眯起。
當年她與雍王認識在先,原本她都已經準備開口向她父皇請旨賜婚的了,誰料那天晚上她才進宮,就得知自己要來西秦和親。
仿若一道驚雷劈在身上,當時她什麼反應都沒了。
因為她的和親物件並非是雍王,而是雍王的皇兄,當時的西秦皇帝。
那個時候,她傷心欲絕,連夜書信傳給雍王,問他願不願忤逆了這道聖旨娶她。
雍王在回信中很沉默也恨果決,寥寥數語便掐斷了兩人相識數年的感情,乾淨利落,不帶一絲感情。
後來,她帶著滿心絕望穿上西秦的嫁衣。
讓她意外的是,西秦前來迎親的人竟就是雍王。
自己心愛的男人親手把她送上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花轎,那種刺心又絕望到極致的感覺,她至今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