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只是個丫鬟,縱然心思聰穎,她也想不了這麼多,只是再次溫聲提醒,“娘娘,您真的該休息了,不然一會兒殿下過來見到,肯定不高興。”
“好,就依你。”景瑟揉了揉額角,又撫上小腹。
小傢伙,你可得快點出生啊,否則孃親如今整天被困在房間,什麼都做不了呢!
三位新娘再心不甘情不願,大婚這一日還是來了。
吉時都是一樣的,因此三位新郎前去接親的時辰也差不離。
驛館距離攝政王府近些。
最先到的是攝政王顧禾。
他騎在綁了紅綢的駿馬上,一身正紅喜袍裁剪合宜,修長的身形將喜袍穿出了讓人不敢直視的華貴,這位顧家宗室容貌最好可與梵沉相媲美的小王爺在當上新郎的這一天,一身大紅喜袍豔冠天下。
頭一次得見攝政王的百姓們紛紛唏噓,能嫁給攝政王,絕對是爾若公主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婢女進去通報以後,梳頭的婆婆為公孫爾若蓋上了蓋頭。
公孫爾若一雙拳頭攥得緊緊的。
公孫冀站在門邊,問:“好了沒?”
婢女怯怯道:“大王子,新娘妝已經全部添好了,只是”
婢女小心翼翼覷了公孫爾若一眼,後面的話沒敢繼續往下說。
公孫冀掃了一眼坐在鏡臺前已經蓋了蓋頭的公孫爾若,不用想也知她不願走。
眉頭深鎖,公孫冀直接走了進去,“八妹,都這時候了,你還在耍什麼性子?”
公孫爾若沒說話。
“站起來,王兄按照西秦的習俗揹你出去。”公孫冀又道。
公孫爾若突然淚眼汪汪,“我都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了,你就不能讓我靜一靜嗎?”
公孫冀眉頭皺得更深,“我倒是可以給你時間靜個夠,怕就怕攝政王沒這耐性,萬一他等不及直接離開不娶了,到時候,你讓我們曼羅的臉面往哪兒擱,你的聯姻是兩國大事,你到底有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過?父王一旦知道並怪罪下來,你以為自己又能有幾天好日子過?”
公孫爾若臉色一白。
是了,這麼些日子,她過分專注於梵越,怎麼險些忘了,她那位把她當成“掌上明珠”的父王如此“愛她”,讓她千里迢迢來與西秦聯姻,將兩國交誼寄託在她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女娃娃身上。
“乖,快起來。”公孫冀伸出手去拉她。
公孫爾若就著他的攙扶慢慢站起來,這回一句話也沒有,極其安靜。
走到房門外,公孫冀蹲下身,讓公孫爾若趴在他背上,這才慢慢起來,一步一步極其沉穩地揹著她走到大門外。
顧禾仍舊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著這一幕,公孫冀慢慢放下公孫爾若,牽著她的手準備交給顧禾。
奈何顧禾一點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這讓公孫冀很為難。
顧禾眼風一瞥,看向一旁的喜媒,示意,“把新娘扶上花轎。”
喜媒愣了一下,這不是攝政王該做的事兒嗎?
不過片刻,喜媒就回過神來,笑呵呵上前攙著新娘坐上花轎。
光是此舉,就足以見得顧禾有多不待見這位爾若公主了。
在場的所有人心知肚明,但人人都聰明地不會把這種事說出來,畢竟對方是手握權柄的攝政王,敢編排他的不是,除非活膩了。
花轎起程,禮樂隊響起,沿著來時的路緩慢行去。
第二個到的是顧乾。
新娘子洛悠的反應與公孫爾若一般無二,新娘妝添了又被她哭花,哭花了又添,如此反覆數次還沒好。
戶部尚書和洛悠的三個哥哥在外面急得團團轉,數次派人前來詢問可否準備好。
裡面梳頭添妝的婆婆數次搖頭,面色無奈。
顧乾那邊第三次派人來問時,戶部尚書再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直接闖進添妝的房間,揮手屏退喜媒等人,苦口婆心地勸,“悠悠,聽爹的話,別任性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