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進行的很快,等辛苒提著席偉的腦袋出來之時,外院席偉帶來的那一百來號軍士幾乎沒有一個能站在地面之上了。
在外面喬峰喊出“射”的時候,修為精深的席偉聽到之後面色大變,可就在他手還未摸到放在身邊的佩刀,一直陪坐在他身邊的那名侍女早已突然間扔出了一張火球符籙。如此近距離之下,縱使席偉反應再敏捷,也是躲避不及。那侍女顯然是早有準備,怕他精緻的內甲之上又防護火球的防護符籙,直接是控制火球燒在了席偉的右臂之上。那火球見物即燃,便是席偉煉體多年,瞬間也發出一聲震天的慘叫。他胳膊上的面板肌肉猶如遇到火苗的塑膠一般,迅速軟化燃燒起來。那侍女一招得手,又閃電般地搶在因痛苦而手慢的他之前,將他身邊的佩刀拿在手上,然後飄身遠離。
席偉被那靈火燒的是痛不欲生,想要咬牙砍下自己的這條胳膊,卻連佩刀都被那侍女搶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臂上的肌肉被迅速燃燒完畢,便是裡面的骨頭都開始燃燒起來。遭逢如此痛苦,便是平日裡再是鐵打的硬漢,席偉也是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他看著猶然悠閒地坐在那邊看著他的辛苒,想要破口大罵,可這股痛來得是那般的猛烈,以至於他緊咬牙關都抵擋不住這種連骨頭都燃燒融化起來的痛苦,一張嘴都是慘叫,又怎能大罵出口。
“啪!”他用盡自己的力氣,左手反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痛苦。
辛苒好整以暇地將自己手中酒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看那靈火終於因為靈氣耗盡而慢慢熄滅,他這才緩緩起身來到面目扭曲的席偉屍體,嗯,一半屍體面前。
“呸!”他一口唾沫吐在了席偉已經燒的只剩下半張的臉面之上,口中輕蔑地嗤笑道:“一介寒門子竟然還想納我家婉兒為妾?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麼模樣。”
“父親大人,”辛輝提著一把依然滴著鮮血的長劍來到辛苒面前,看著院中滿地的屍體和傷員,開口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辛苒看了一眼尤且在那裡指揮軍士將沒有死的西軍傷員一一戳死的喬峰,嘴角冷笑道:“接下來還得要找這位英勇的喬連長,你附耳過來……”
“喬連長,”辛輝遞了一碗酒給喬峰,兩人坐在堂前石階之上,靜靜地看著那一具具屍體被眾人搬到外面的牛車之上,“這事你會怎麼對高君侯說起?”
喬峰聽到這句,身體微微震動一下,一揚脖子把碗中美酒喝乾,卻沒有說話。
“這席偉再怎麼說也是手持朝廷節杖之人,也是河間王帳下的大將。我們不僅是殺了席偉,更殺了西軍這一百一十多號軍士。這事朝廷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河間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益州羅使君和梁州許使君也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沒想那麼多。”喬峰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後悔,可又轉眼被決然之色替代,“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喬峰抵命就是了。”
“喬連長,這個事情不僅僅是你抵命就能解決的。你的家人呢?這些跟著你一起做事計程車兵呢?高君侯呢?”辛輝看到喬峰臉色大變,心中冷笑,嘴上卻繼續說道:“按照朝廷法律,今日涉及這件事的都要處死。而且不僅僅是你喬連長和這些士兵,便是你們的家人也都要連坐處死。就連高君侯,怕也逃脫不了罪罰。”
“姓辛的,你他媽的怎麼不早給我說這些?”喬峰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瞪著辛輝的眼神透露出彷彿要殺入的兇光。
“你自己蠢笨如驢怪得了誰?”辛輝心中冷笑卻一點也不害怕喬峰兇惡的眼神,也是直盯盯地看向喬峰,沒有絲毫的退縮。“喬連長,我們也罪責難逃,也是要被誅滅三族。”
兩人對視片刻,喬峰終於還是將頭一扭,又揮起拳頭狠狠地朝著石階砸去,只砸的自己的拳頭血肉模糊一片。
“喬連長,俗話說的好,天無絕人之路。”辛輝心中得意,嘴上勸說道:“為今之計,只有把這口黑鍋扣在流民身上,你我眾人才能得以保全。”
“什麼?”喬峰渾身一震,一臉驚容地看向辛輝,便是手上的痛苦也彷彿覺察不到。
“小聲點。”辛輝看了一眼四周,拉著喬峰站起身來,“此處人多眼雜,咱們到內堂說話。”
兩人來到內堂之中,辛輝繼續道:“喬連長你看,若是我們把廣漢的流民引來,讓他們攻陷德陽縣城,如此席偉等人便是死在了流民手中,便不是我們下的手。如此,我們的性命保住了,我們家人的性命保住了,你的高君侯也不用為此事擔責任了。”
“可我們好不容易才殺退流民的啊,我們和他們是仇敵啊。”喬峰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切,哪有什麼仇敵不仇敵的。”辛輝繼續道:“到時我們和流民說好,德陽城讓給他們佔領,然後我們一道逃亡荊州。對外人說起,就說席偉手下有西軍和流民勾結,趁夜開啟了德陽城門,我們力戰不敵,這才敗退。”
看著喬峰聽到自己這番話痛苦地抱頭在內堂走來走去,辛輝心中不由對自己父親的計劃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此情形之下,喬峰他只能按照父親設計的路線而走,只能跟隨辛家。辛家便好比免費得到如此一股戰鬥力強大的奴僕,便是以後遠走荊州,有了這些人的護衛,更是讓尋常人不敢欺負。
“流民佔了德陽,我們去哪裡?”喬峰再抬頭時雙眼之中俱是迷茫。
“我們決定要遠逃至荊州,那邊有我父親的故舊。喬連長,你們也跟著我們一起走。否則萬一走漏了風聲,你不僅是害了你們自己,害了你們家人,也害了高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