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曲長,你這是要幹嘛去?”在外院負責招呼眾人的辛輝看到孟凡起身朝自己走來,連忙贏了上去,心中不由一緊。外面剛趕來的牛車上面除了第一輛車上是好酒好肉之外,剩下的可都是坐滿了全副武裝的喬峰他們。
孟凡走到辛輝跟前一把摟住辛輝的肩膀,這讓辛輝心裡是極不舒服,可臉上卻還是熱情的笑容。“辛公子款待我等,我老孟足感盛情。”孟凡小聲地貼著辛輝說道:“只是我家大人有令,這酒今日不能再繼續喝了。改天老孟我請你,咱們再一醉方休,如何?”
辛輝強忍著心中的鄙視,臉上卻露出一副驚訝至極的神色,故意大聲道:“什麼?這就不喝了?我剛讓人從外面又拉了幾車酒肉過來。我辛輝素來敬仰軍中好漢,尤其是西軍,端的是英勇無比。”
院中眾軍漢聽到辛輝的話語,頓時鼓譟起來。
“孟頭,這才剛開始喝,你怎麼就不讓大傢伙喝了呢?”
“是啊。今日咱家都督納妾,這是大喜的日子。他去摟著大姑娘睡覺去了,我們喝點喜酒還不行?”
“老孟,你是不是想把剩下的那些酒搬到你那裡去?”
“辛公子,別聽老孟這狗日的話語,趕緊再給我們上些好酒好菜。”
孟凡聽到這些人的鼓譟,眉頭皺得更緊。這大喜的日子,他沒法立威。再說,平日裡這些桀驁不馴的軍漢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自己若是逼得急了,這些人真敢在晚上打自己悶棍。更何況現在這些人正喝到興處,能幹出什麼事出來可真不敢想。
他這般想著,先狠狠地瞪了辛輝一眼,又轉過臉換了一副笑容,大聲道:“今天大喜的日子,自然要讓眾兄弟們都吃好喝好。辛公子剛才聽差了俺老孟的話。俺現在就和辛公子出去給兄弟們再搬些酒肉過來。”
“快去快去。”這幫軍漢聽到這話才又歡喜起來,繼續大聲地吆五喝六。
孟凡見安撫住了眾人,摟住辛輝的胳膊一緊,轉身就帶著他一道朝外走去。“出去後聽我的,只准搬一輛牛車上的酒肉。否則別怪我老孟翻臉不認人。”
“一切都聽孟曲長的。”辛輝心中罵道,嘴上卻連忙答應著。
兩人來到門口,就看到幾輛牛車沿著街道趕來。“籲”的一聲,當頭那輛牛車停在他們面前,駕車和牛車上的三名壯漢跳下車來,大聲招呼著門口站崗的那兩位軍士:“兄弟們過來搭把手。
那兩名在門口站崗的軍士看了孟凡一眼,孟凡不虞有他,點了點頭,那兩名軍士立刻小跑過去,眉開眼笑地喊道:“可得給我們哥倆多留些。”
“那是自然。”那趕車的大漢爽朗笑道:“近水樓臺先得月嘛,一會最好的一罈酒肯定給兄弟你。”
這大漢說著,趁著眾人不注意,給了和孟凡站在一起的辛輝使了一個顏色,看辛輝暗自點了點頭,又對著一起從車上跳下來的兩位壯漢使了一個眼色。
那兩位軍士正俯身搬牛車上的酒肉,突然間一支大手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緊接著一道鋒利的刀刃從自己的脖子上面劃過。
“咣噹!”兩人手中抱著的酒罈又跌落回車中,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捂住脖子上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口中發出“嗚嗚”的無助的聲音,身體還不斷地抽搐著。
孟凡剛看到自己的兩名軍士被人自背後捂住嘴巴,心中大驚,手剛下意識地按在自己的腰刀刀柄之上時,辛輝的右手早已閃電般地抓住了他的脖子,一個使勁,“嘎嘣”一聲,孟凡的喉結一下便被辛輝給捏的粉碎。
看著孟凡慢慢失去神色的雙眼,辛輝迅速扭頭看了一下院內,並沒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動作。他長舒一口氣,摟著孟凡的左手使勁攙扶著已經癱軟下來的孟凡屍體離開門口朝一旁走去。
與此同時,看到這三人已經被悄無聲息地幹掉,後面那幾輛車中頓時嘩啦啦地跳下數十名身著統一藤甲計程車兵。這些士兵迅速地靠著牆壁站好。同時,趕車的大漢又從車中掏出一面小三角旗,朝遠處揮了揮。就看那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處立刻也躥出黑壓壓一片人,各個都是手持長槍,身著藤甲,迅速朝這邊趕來。
這趕車的壯漢正是喬峰。
他又朝先前站在院牆下的幾十號人做了個手勢,院牆邊上的人立刻便有人蹲下,緊接著有人就踩著蹲下人的肩膀上了院牆。這些人動作甚是乾淨利索,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側院牆之上便站滿了五六十號張弓搭箭的軍士。
“放!”喬峰大聲地下令道。
在院內軍士們驚恐的目光之中,幾十道鐵製箭頭的羽箭攜帶著死神的氣息呼嘯而來,射向了這些毫無防備的軍士人群之中。
一波剛完,一波又來。
喬峰連隊現在的弓箭俱是江陽郡太守提供的,比起以前高明自己從僰道縣衙找出的那些破爛弓箭要強了太多。如此近距離之下,便是甲冑在身,被這些鐵製箭頭的重箭射中也是入肉幾寸。一時之間,院內眾人是四處亂竄哀嚎不斷。剛剛還是熱鬧非凡的喜慶氣氛,轉眼間便變成了眼下的修羅地獄。
有些人試圖努力地想要過去拿上一面可以遮蔽的盾牌,有些人抽出腰刀想要努力朝牆頭殺去,有些人直接舉起了板凳和桌子,有些人卻捂著頭朝著門口狼狽逃去。
兩面齊下的弓箭讓試圖遮蔽的軍士腹背受敵無處可擋,試圖衝向牆頭幾名剽悍軍士,身上俱是帶著數枝羽箭倒在了衝鋒的路上。有些直接被羽箭射穿了面門,有些大腿小腿被羽箭射穿,哀嚎著躺在地面之上無助地慘叫著。
而那些往門口逃竄的軍士迎接他們的是一排排整齊的長槍。
“刺!”喬峰冷峻的面孔之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繼續大聲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