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能先等吳慧醒來再做打算,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沈星暮回了賓館房間,還沒來得及關門,徐小娟便衝上來一掌抵住門,兇巴巴問道:“你真打算睡覺?”
沈星暮微笑道:“你也睡一會,養足精神,善惡遊戲中,何時出現變故與危險都不足為奇。如果你對我足夠放心的話,可以在我的房間休息,我睡地上就可以了。”
徐小娟定定地盯著沈星暮,好像看到了一朵美麗的花,忽然失神了。
沈星暮問:“你怎麼了?”
徐小娟開眉道:“我現在才發現,你這張木頭臉笑起來還挺好看的,難怪夏恬會瞧上你。”
沈星暮道:“你笑起來也很好看。”
徐小娟問:“我們為什麼要住一個房間?防止突如其來的死亡遊戲強行將我們拆開嗎?”
沈星暮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徐小娟順著問道:“另一個原因是什麼?”
沈星暮道:“既然你和我一起行動,我就必須保證你的安全。你長時間離開我的視野,我也會不安。”
徐小娟問:“擔心我出了事,你沒辦法向老公交差?”
沈星暮道:“其實我們本來也是朋友,誰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事。”
徐小娟歪著腦袋,眼裡的驚奇之色越來越濃,片刻過去掩嘴笑道:“原來你也可以好好說話啊?我來找你之前,還擔心和你溝通不了,不小心鬧出大亂子呢。”
沈星暮道:“你把我擔心的事情說了。”
徐小娟眉開眼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不了,畢竟男女有別,住一個房間很多不方便。而且我不弱,就算讓我一個人去應付死亡遊戲,我也不怕。”
沈星暮點頭道:“好的,我睡覺了,等吳慧醒來後,高哲羽會打電話給我,到時候我會叫你。”
徐小娟笑了一聲,推出門外,順手將門帶上。
沈星暮閉上眼,頗為凝重地揉了揉眉心與太陽穴。
上一場善惡遊戲裡,他頻頻失誤,導致在即將失敗的最後一刻,還自以為是,胸有成竹,認為勝券在握。
這是決定夏恬能飛平安甦醒過來的最後一場善惡遊戲,他輸不起,不能再犯任何錯誤,因而善惡遊戲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必須想到,並且冷靜地分析與權衡。
沈星暮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次他面對的不再是仇世一個人,還有擁有天馬星空一般的思維的童遙。因為他上次去找童遙時,看到了她眼中的陌生與信賴——很奇怪,陌生之中又有一分信賴,這種眼神時刻提醒他,她已經對他死心了,但她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認為就算她幫仇世,他也能贏。
所以童遙會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而站在仇世那一邊。
一想到仇世和童遙聯手,沈星暮的心便如墜冰窖一般清寒沉重。
而突兀闖入這場善惡遊戲的徐小娟也是一個變數。
從徐小娟和葉黎交往開始,沈星暮對她的懷疑持續了一年之久。直到夏恬對他連番保證,說徐小娟沒有任何陰謀與惡意,他才漸漸放下戒心。
可是夏恬的判斷一定是正確的嗎?
沈星暮細想兩年半以前,徐小娟的突兀出現,而且像是吃定了葉黎一般,纏著他不放。那時候便顯得好生奇怪,徐小娟的容貌與身材都不錯,想要找一個有錢的男人做靠山並不難,沒有任何理由看上葉黎這樣一個平庸而落魄的“大叔”。
在惡念空間裡,沈星暮質問過徐小娟,兩人有了一番針鋒相對、言辭激烈的對話,也正是那時,她露出了一個細微破綻。
在那之前,沈星暮和葉黎從未在她面前說過“惡念之花”這個詞,她卻隨口說了出來。
之後徐小娟頭部受傷,假裝成心智只有四五歲的小女孩,甚至騙過了沈星暮。
再後來,在弭城展開的那場善惡遊戲裡,徐小娟吵鬧著肚子痛,硬要逼葉黎回蟄城,也恰恰是在那一晚,沈星暮遭受了仇世的襲擊。
這兩年來,她做了許多奇怪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足以引起沈星暮的懷疑。
可是如果她真的有惡意,為什麼會不顧自身安危去救夏恬,和萬青虹正面對峙,因此丟了孩子,還受了詛咒。
而且何思語也說了,她、沈星暮、夏恬、葉黎、徐小娟五個人,都承受著惡念空間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