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娟站起身,神采飛揚,躍躍欲試地說道:“走吧,我們去查喻香香的案子。”
沈星暮搖頭道:“之前我在賓館裡沒說完的話是‘而且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該從何查起’。”
徐小娟蹙眉道:“我們昨天不是制定了查案方略嗎?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步,當然是查清楚喻香香生前有沒有談戀愛,如果有,就把她的男朋友揪出來徹查!”
沈星暮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喻香香死了至少有半年了,現在多半連屍體也已經火化後埋進了陵園。我們能怎麼查?找她以前的室友,逐一詢問她生前是否談過戀愛?”
徐小娟不解道:“你怎麼知道喻香香已經死了半年了?高哲羽好像沒說吳慧解剖她的屍體的具體時間啊。”
沈星暮道:“去年十一月底,我和高哲羽透過話,他在電話裡表露出了焦慮與煩躁,證明當時吳慧已經出現些許精神問題了。以此反推,吳慧只可能是在去年十一月之前解剖的喻香香的屍體,而喻香香從死亡再到霓城醫科大,也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喻香香的死應該在去年十月。現在是四月中旬,算算時間,半年左右了。”
人已經死了半年之久,再想查她生前的事情並不容易。而且她偏偏是福利院長大的孤兒,性格內向,沒有朋友,熟知她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他們想到了查案的大體方向,也沒有有效的查案條件。
徐小娟埋下頭把玩鬢邊的頭髮,好半晌之後才低鬱道:“這麼說來,我們現在豈不是寸步難行?”
沈星暮點頭道:“是的。”
徐小娟咬牙道:“那我們就從喻香香的室友開始查,問不出有用的線索就去福利院查,再不行就去她打過工的地方查,我不信這個案子連一個突破口也沒有!”
沈星暮道:“沒用的。”
徐小娟問:“查都沒查過,你怎麼知道沒用?”
沈星暮道:“沈星暮查人、查事的本事比起我們只強不弱,而且他手下有一群本事高強的行家,連他都沒有查出絲毫頭緒,我們再查也是浪費時間。”
徐小娟不滿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拖到現在才說啊!昨天高哲羽明明想和我們一起行動的,你卻不讓他來。現在好了吧,我們兩個連一點辦法都沒有,除了坐在這裡乾瞪眼,什麼也做不了!”
沈星暮道:“高哲羽來了也沒用。”
徐小娟冷笑道:“是是是!你說的都對!但是我很想知道,既然我們做什麼都沒用,還來這個城市做什麼!乾脆直接把惡念之花送給仇世得了!”
沈星暮道:“善惡遊戲遵循邏輯性、平衡性、公平性。”
徐小娟問:“什麼意思?”
沈星暮道:“我們現在沒有頭緒,那就耐心等待,如果這真是一場查案子的推導遊戲,惡念空間不可能不給我們任何線索。”
徐小娟問:“萬一我們一直等,最後卻稀裡糊塗地輸掉了呢?”
沈星暮道:“那就只能證明我們忽略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徐小娟道:“我仔細想過從我們抵達霓城到現在的全部經過,所有該想的東西,我們都已經想過了,還能忽略掉什麼?”
沈星暮道:“說不定我們什麼都沒忽略,只需耐心等待就好了。”
徐小娟的眼珠子一鼓,兇巴巴罵道:“連我都為夏恬焦頭爛額,你倒好,作為她的老公,居然還有閒心這樣悠哉地坐著等!夏恬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沈星暮不回答,反而又叫了一碗粥喝了起來。
徐小娟明顯生氣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剛才正吃飯的時候你不吃!現在我吃完了你又吃!你的腦子你到底在想什麼!”
沈星暮道:“原本我不想吃的,但是和你說話太費力,又感覺口渴了,所以喝完粥解渴。”
徐小娟一臉怒容,接連說了好幾個“你”字,最後好像是氣得懶得說話了,直接別過頭去,掏出手機玩小遊戲。
沈星暮喝完粥,叫老闆結了賬,徑直向外走。
徐小娟問:“你去哪裡?”
沈星暮道:“回賓館睡覺。”
身後立刻沒聲了。
沈星暮不回頭便能想象出徐小娟橫眉立目的怒容,便有些忍俊不禁。
他發現徐小娟雖然有些小聰明,觀察力也不錯,能發現窗柩和竹子組成的人影輪廓,但依舊幫不到他什麼忙。
如果是葉黎在這裡的話,兩人一定不會為案子沒有進展而爭吵,因為他們都能想到,這場善惡遊戲的關鍵始終是在吳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