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寶德和高殷、高紹德辭別後,渾渾噩噩地踱步回了尚藥局。
她的寢屋。
其實,在尚藥局之中,她也沒有多麼安全。
只不過是李祖娥的一番理想的設想罷了。
高寶德自己給自己換了後背之上的藥,很早地就鑽進自己的被窩,用錦被蒙面,蓋住了自己的整顆頭。
將難過獨留自己心間,不同外人道也。
在鄴都禁中的這短短几日,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遠在長安,其實也有不少事。
自宇文邕和高寶德同州分別之後,高寶德來了鄴都,宇文邕和屬臣們一同歸了長安。
魯國公府。
宇文邕被宇文毓封作了魯公,以大司空、治御正,兼任宗師的身份,歸朝理政。
當然是在宇文護的默許之下。
宇文邕甫一回長安,就被宇文毓叫進宮中議事。
宇文毓身為天子,忍耐了宇文護可是一下子忍耐了數年。
這些年裡,他如同乖孫一般,侍奉聽命於大冢宰宇文護,並沒有任何的忤逆之言和忤逆之行。
如今,終於博得了宇文護的一點點信任。
宇文護放寬了對宇文毓的身心限制,允許宇文毓將宇文邕召回長安。
也放了一部分的朝政權柄,還給了他天子宇文毓。
當然不是把軍政大權還給他,而是簡單給了宇文毓一些朝政之事,讓宇文毓能夠不經過宇文護就直接處置。
宇文毓心想,自己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這不,一得知宇文邕歸來,就連忙派人在城門口處等著宇文邕,讓他第一時間進宮去見自己。
宇文毓要同宇文邕一起,想辦法讓宇文護歸權。
宇文毓久居天子之位,就算是權柄盡數都在宇文護手中,但他畢竟也養了這麼多年的天子之氣,因而宇文邕走上文安殿上時,就感覺自己這個庶兄有些不同了。
在宇文邕眼中,宇文毓,更像是一個真正的天子了。
宇文邕的步伐,一向是沉穩有力。
就算是知道宇文毓心中的急迫與急切,他也仍舊是慢慢踱步。
以自己的頻率和儀止,行至殿中,行常禮道:“臣弟邕,問陛下安。”
宇文邕一向守禮,就算是曾經同宇文毓的關係親密,如今也沒有失了半分的禮數。
“朕躬安,阿邕不必多禮”
宇文毓連忙伸手,虛託宇文邕平身。
“自數年一別,吾出鎮岐州,阿邕你出鎮同州,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宇文毓感慨道。
當年,宇文護扶持宇文覺踐祚大周天王之位,為保京畿穩固,特派宗室宇文毓和宇文邕出鎮二州。
再後來,宇文護廢殺了宇文覺,又立了宇文泰的庶長子,當時出鎮岐州宇文毓。
宇文毓直接從岐州,被接回了長安。
但宇文邕沒有,宇文邕仍舊鎮守同州,因而二人當時並沒有機會相見。
就連宇文毓受禪登基之時,由大周天王的身份,變成了大周天子,宇文護也沒有讓宇文邕回來。
如今,宇文毓高坐於上首感慨,自己的這個有勇有謀、性格深沉、識見宏遠的四弟弟,可算是回來了,也能夠歸朝理政了。
在宇文毓眼中,彷彿每次看見自己的這個四弟弟,心中都會莫名安穩了幾分,對讓宇文護還政於己之事,也自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