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像是婢姚和婢好,兩婢雖然這些年也跟著高寶德東奔西走,在同州數年,可是她們當年就已非孩提,容貌也就沒有多大變化。
不怕有心人認出高寶德,就怕婢姚和婢好在禁中碰見熟人。
尤其是那種心懷不軌惡意的“熟人”。
高寶德朝後瞥了一眼,見那婢子仍氣定神閒的恭順模樣,並沒有什麼不妥。
於是乎,高寶德的心放了下來。
想了想,她才又說道:“昭陽舍其中有庭彤朱,而殿上髤漆,切皆銅沓黃金塗,白玉階,壁帶往往為黃金釭,函藍田璧,明珠、翠羽飾之……”
“我是霎那間想到,曾經住在昭陽殿的長樂主,該是何等的風光。”
提起昭陽殿,提起長樂公主,那個女婢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
高寶德心底泛起一抹奇怪的感覺。
只聽她說道:“思公主當年,可是寵冠禁中。”
“奴婢曾去過昭陽殿傳喚陛下旨意,見昭陽殿,那是廊閣之間,流水潺潺,香草萋萋……比之秦之阿房,也未有差。”
話裡還帶著感慨。
女婢咬唇:“只可惜思公主……”
“思公主……?”高寶德倒是第一次聽聞這等稱呼,“思公主是說長樂公主?”
那個女婢如同看痴兒一般望了眼高寶德,又彷彿是想起她的女侍中身份,這才悻悻地收回了眼神。
不過高寶德被她看的,也覺得自己有些憨憨。
“正是長樂思長公主。”
高寶德沉默了。
高洋曾年,可並沒有說過,要給自己上“諡號”這回事兒的。
思,道德純一曰思;大省兆民曰思;外內思索曰思;追悔前過曰思;不眚兆民曰思;謀慮不衍曰思;柔能自勉曰思;通明爽願曰思;深慮道遠曰思;念終如始曰思;闢土兼國曰思;追悔前愆曰思。
若是在前漢之時,思可不是一個好的諡號。
漢孝武思皇后衛子夫,可不就是畏罪自殺後被劉小徹冠上了此字為諡。
可高寶德知道,高洋一向不同於常人。
他給自己冠諡號為思,可沒有追悔前愆的意思。
可能只是單純的念終如始。
……
是誰念終如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