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寶德的半強半迫之下,高洋苦笑,擰著眉頭,將她遞過來的湯藥大口悶下。
高寶德原本既悲又苦的神色,在高洋誇張的悶藥動作下,消散了不少。
“可還滿意?”
高洋伸手像是要擰她鼻尖,卻被高寶德靈活地躲閃過去。
一時半會兒,喝過任何一種湯藥,沒有哪一種湯藥能夠即刻見效。
更何況,高寶德甚至,高洋之癲症,已經深入頭顱深處了。
高寶德方才深思熟慮,決定還是給高洋下一劑猛藥。
高洋雖然已經極盡虛弱之態了,可若不行險招,高洋終究還是會被癲症拖垮。
“天色已晚,如今天是越來越黑的快樂……”高洋病重,似乎感慨格外的多了起來。
往常他可不是怨天尤人之輩。
言罷,高洋將高寶德輕輕往前一推:“該走了……你在阿耶這裡,可是已經呆了半日之久了。若是讓你母后知曉,恐怕是要怪罪阿耶貪留你在太極殿了。”
高洋現在說長話,還是有些不利索。
見高洋確實有些疲乏,高寶德便默默點了點頭。道了聲告退就離開了太極殿。
皇后李祖娥,自然是早早就在昭信宮中等候著她了。
高寶德心中複雜,去昭信宮認真地拜見過李祖娥後,就回了尚藥局。
且不說,方才高寶德差點跟著潛意識走到昭陽殿。
她曾經富麗堂皇的寢殿。
只是不知,自那年,高洋向天下臣民佈告他的嫡長女,長樂郡長公主的死訊之後,昭陽殿到底是何等的模樣。
“侍中在看昭陽殿?”
高寶德被身後的人聲一驚,渾身如觸電般怔住。
兩息過後,才緩過神兒來。
那是在太極殿中,高洋指給她的女婢。
女婢侍奉在殿外,倒也絲毫不清楚高洋和高寶德的關係。
這些日子得在禁中行走,讓婢姚和婢好,曾經長樂公主的宮人侍奉在一旁,容易讓有心人看出怪怪的。
雖說這兩年,高寶德的容色已經張開,不像當年離去之時的那般青澀。
整個人的氣質,也收斂了不少。
加之高寶德當年貴為長樂公主,沒有多少人敢直愣愣地盯著她。
所以說,高寶德小心一點,則不怕被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