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些話,趙承基沒再往前走了,身形跟著紅泥的話一頓。
所幸紅泥眼見力好,要不然的話……
她就得狠狠地撞到趙承基了。
趙承基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他的心震顫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
原來,一直是他在把她看作什麼都不懂的小孩。
趙承基總覺得自己在頭一次傾囊付出,對於裴知意來說,何嘗不是一樣呢?
她的心思也是這般真誠的啊。
趙承基頓了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踏入追雲閣時,連忙到了裴知意的床邊。
她看不見他來了,也沒有任何或者害羞,或者生氣的反應。
她病得連臉上兩抹可愛的紅暈都沒了,只剩下一口氣在吊著。
紅泥,綠蟻,看著,跟著心疼地哭泣。
他們這樣,讓眼前的場面看起來更像是一場訣別了。
趙承基害怕了。
“意兒。”
他輕輕的啟唇,喚她的名字,還是沒有任何如往常一般軟糯的應答。
好在,還有低沉的呼吸聲在回應著他。
還吊著一口氣。
趙承基奉勸自己冷靜下來。
“昭訓還沒出事,你們就別哭喪了。”趙承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綠蟻他們這般哭泣,趙承基遠遠聽著,心裡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他的意兒還有救。
“意兒。”趙承基探出手,放在裴知意的額頭上,那滾燙的感覺從接觸的地方傳過來。
他的意兒,不知道這幾天受了多少苦!
“人呢?御醫呢?為什麼還不到!讓他們趕緊過來!別磨磨唧唧的,直接開正門,到追雲閣來!”
趙承基就差沒掀桌子發火了。
“太子陛下,開正門可是不太合適啊?”廣潭提醒他說。
一方面,是因為他早就跟追雲閣結下了樑子,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趙承基好。東宮的正門,哪是能夠隨便開的?什麼人來了,開什麼宮門,都是有講究的,可不能憑一時任性壞了禮儀啊。
更何況是為了這麼一個六品的昭訓,被朝中的老傢伙們知道了,太子怕是又得被彈劾了。
“我說什麼便是什麼,難不成你來做主?”趙承基瞥了他一眼,這眼神不怒自威。
宮中的禮儀要緊,但是意兒對他來說卻更加重要。
皇帝那邊,可以求情,朝中大權其實在他手中,皇帝早已經做好了退位的打算。
“奴才知道了。”廣潭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以為追雲閣再也沒有聲音了,哪知這裴知意不知是不是使的苦肉計,立馬讓趙承基回心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