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寧和紅泥在寢宮外的門邊,走來走去地候著。
趙承基不知道怎麼了,睡不踏實,翻來覆去的,總是在心頭有一股子不太好的預感。
這不,剛才翻了個身,外頭就鬧了好大的響動。
上一次慎行殿有如此動靜,還是好多年前,皇帝半夜興起召他入宮。
趙承基還是有點睏意,不想去深究發生了什麼,反正外面還有一眾子人看著,在守夜,小事還輪不到他來親力親為。
打算強行睡去的時候,清河公公又返回了。
“太子。”清河的聲音不敢太大,生怕他已經睡熟了。
“什麼事?”趙承基多少有點惱火。
“追雲閣的紅泥丫頭說,裴昭訓怕是,怕是……”
接下來的話清河不敢妄言。
趙承基本來就只有三分睡意,聽了清河這欲言又止的話,一下子就從半夢半醒的狀態清醒了過來。
“御醫在瞧著了嗎?”
清河公公哪敢說出實情,只得遮掩著講:“今夜太晚了,御醫們怕是睡了。”
“安太醫在哪裡?快宣。”趙承基把寬大的袍子穿好,思索著說:“有幾個喊幾個,都叫到追雲閣去,要是但凡延誤了裴知意的病情,就準備好提著腦袋來慎行殿吧。”
“遵命。”清河公公腳步上也跟緊了些,話音剛落便親自去操辦這些事情了。
安太醫,在宮中從事御醫多年了,是御醫坊的瑰寶,平日裡除非是皇帝病了,或者太子殿下病了,才輪得到他出馬。
因此清河公公決定自己個兒出面,來邀他去追雲閣。
趙承基連發冠都沒帶,匆忙地朝追雲閣走去。
紅泥的眼淚終於停了,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奴婢紅泥,見過太子陛下。”
清河公公大致地把現在的情況跟紅泥說了一通,在萬般的絕望之中,總算抓住了給小主救命的一根稻草。
昭訓能挺過來嗎?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她平安無虞。
“意兒情況如何?”趙承基已經藏不住了。
“回太子殿下,前幾日就病著了,今日從湖心長亭裡回來,更是一下子病倒在塌,樣子實在是……”
趙承基都不忍心聽下去了,只盼望著能快點見到他的意兒。
“對了太子,有些事不得不說。”紅泥壯著膽子提起。
“嗯?”趙承基疑惑著。
“昭訓去百花園的那一次,為的是熬粥,討您的喜歡,因此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您別看昭訓被您抓到的時候,顯得頑劣,其實是剛剛讀完了您吩咐的那些四書五經的,為了放鬆放鬆心情,才抽了一小會兒的時間,做別的。”
“別怪奴婢多嘴,小主特意打扮了,去湖心長亭找您,是想送您一個香囊。她的每個指尖都劃破了,花費了好久好久,才縫製好的。”
紅泥一說,便是有許多許多的委屈,都是替裴知意的委屈。
她不想太子把裴知意理解為一個頑劣不懂事的孩童。
她心性單純罷了,並不是乖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