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想,廣潭是低估了這個裴知意的本事。
更是低估了太子對裴知意的心哪。
御醫們聽了太子的吩咐,不敢怠慢,已先後到了,圍在床邊替裴知意診斷。
趙承基比誰都更緊張些,眼看著幾名御醫的神色越來越不好看,他心中也跟著懸起了一塊石頭:“到底是什麼病?”
“恕老臣直言,是天花啊陛下,您萬萬不可再呆在追雲閣中,保重身體啊!”
御醫顫抖著聲音說。
“你放肆!庸醫!意兒身上沒有印子,何來的天花一說!”趙承基急火攻心了。
天花!
父皇在位的早年間,曾發過一次天花,那慘狀簡直是民不聊生。父皇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村子裡,不許傳染,於是慢慢好了起來,父皇也因此救了許多人的性命,收穫了民心。
自那次之後,這京城裡,更別提是皇宮中,就從未見過天花的影子了。
怎麼會,意兒如何染上這樣的病?
“您看看昭訓脖子上,生的疹子,唉,依我之見,昭訓這的確是天花無疑了。”
御醫也生怕自己出了紕漏,更怕這皇帝的獨苗受了牽連,跪下懇求說:“為了大事著想,還請您不要再呆在這追雲閣了。”
“你怕是醫術不精!”趙承基還是不願意聽他的話。
“還望您聽臣的勸告啊!”御醫悠悠地給他磕了個頭。
底下跟著來的奴才們眼見情況不妙,也是統統雙膝落地,不敢抬起頭來。
“你們,想氣死我不成?”趙承基揮了揮衣袖。
他們壓根就沒把裴知意的性命放在眼中,自私的小人!
趙承基心裡比誰都清楚。
天花,不是完全沒救的。
即使是天花,他又怎麼忍心,把意兒丟到沒人管的地方,讓她自個兒熬著?
兩邊誰也是不肯讓步,廣潭公公通報說:“安御醫到!”
先到的兩個老傢伙萬萬沒想到,只為皇帝號脈的安御醫,今夜也來了這追雲閣。
不是說追雲閣早就失寵了?
怎麼的,今兒一見根本不是這回事,怎麼連安御醫都跟著來了。
就為了這一個小小昭訓的病情。
之前還對追雲閣推三阻四的,也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同他們一起秋後算賬。
“安御醫,他們講這是天花,我倒是不信了。”趙承基喚安御醫親自為裴知意診斷。
安御醫年紀大了,睡眠不好,還以為是太子殿下生了什麼急病,匆忙趕來一看。
這麼晚了喚自己來,不過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六品昭訓。
他心中嘀咕著,然而礙於情面自然不好說開,顫巍巍地給裴知意診起身子來。
既然是診了,便要好好地替這丫頭看看。
把了手腕,又是翻開眼皮子看了看,跟著瞧了瞧她脖子上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