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喜歡天文學以及數學。
不僅翻譯過天文學著作《流轉的星辰》和《通俗天文學》,還發表過天文學的學術文章。數學也一直是金克木關注的內容,他曾饒有興趣地鑽研過費爾馬大定理。華羅庚與金克木是老朋友,兩個人都是兼通文理,聊起天來都是不亦樂乎。
金克木是真正的通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其間文學、歷史、哲學,無論古今中外,沒有他不涉獵的,沒有他不懂的。
甚至,牛到啥程度。
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收穫》雜誌準備集中刊發一批金克木的文章,需要大約萬字的評述。
於是,北大陳平原就接下這個任務,然後開始拜讀了金克木二十餘種著作後。最後讀不下去了。跑去告訴金克木,他不幹了。
原來像《梵語文學史》、《印度文化論集》、《梵佛探》這類書,陳平原“只能焚香拜讀,根本無力評判”,想要給老先生的作品做評述,這可不是一個容易的活。
而陳平原是誰啊?
北大中文系的前任主任。
王瑤先生的弟子。溫汝敏錢立群他們師弟。
九十年代的時候,這傢伙都博士畢業,留在北大當副教授了。
結果,這樣一個人,連金克木先生的作品都啃不下起來。
可想而知,老爺子的牛叉程度。
其實,相比較之下,蘇亦覺得自己前世看不懂老爺子的《梵竺廬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畢竟,堂堂的北大陳平原都看不懂。
他憑啥就能看懂啊。
但聽老先生的課,確實是一種享受。
當然,前提是你要有一定的基礎,不然,一開始學習,肯定聽得雲裡霧裡,雲霧繚繞,宛如天書,然後整節課下來,一臉懵逼。
實際上,老爺子講述的東西的也並不是很難。
他都有做解釋。
甚至為了讓學生認識相應的文獻,他還從圖書館借過來不少文獻著作當教具。
所以,老先生上課沒有帶教材,但卻帶了教具了。
從這點來說,老先生是非常有教學經驗的。
就跟裴文中先生一樣,知道古人類學抽象枯燥,所以,經常會拿著各種頭蓋骨以及古化石作為教具在臺上講課。
老先生也是如此。
他的教具就是各種文獻。
除此之外,跟大家分享著人物軼事。
比如他之前提到的周達夫先生。
老爺子甚至還跟大家分享這位先生的愛情故事。
周達夫那時也在印度,先是在泰戈爾的國際大學讀書,後來得了孟買大學的哲學博士學位,當過記者、編輯,後來教書。
他為了追求妻子,幾次大發神經,還鬧了一兩回自殺。嗯,也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最終也抱得美人歸了。
最後老爺子還勸說臺下的男生,“你們不要學周先生,他夫人之所以嫁給他,那是因為當時年輕英俊,前程無量,你們距離這個境界還是很遠的。”
人家好歹也是一名孟買大學的博士啊。
不過他的話卻讓臺下的學生鬨然大笑。
這種揮灑自如的風度,就算在北大也是少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