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點了點頭,又交代幾句,就是出了衙堂,在彭紀的侍衛下,前往洪河之堤上巡查。
一路之上,蘇照都在思索一件事情。
就是關於授田之事。
自古以來,土地制度貫穿著封建王朝的興衰成敗,就是那群最厲害的組織,在從小到大、從弱到強到過程中,都是幾度更易土地制度,到了二十一世紀,三權分置就是在對土地制度上進行探索的產物。
“周蔣二家還只是冰山一角,可要行土斷之策,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起碼要有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而且我目前的威望也不足以在蘇國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蘇照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思忖著一些計劃。
而今鄭國磨刀霍霍,正欲大舉入侵,再行激進之策,內憂外患之下,縱是他智深如海,也難扶大廈之傾。
昊陽宗
細雨濛濛,青山鬱郁,山峰之間枝葉繁茂的喬木櫛風沐雨,一道瀑布懸於崖巔,巨大的水流衝擊在水潭之上,掀起浪花。
少有人知,這是進入昊陽宗山門洞天的一處節點。
範泰臉色蒼白,拖著疲憊的身體,站在瀑布之前,手捏一道繁複錯亂的指訣,頓時那節點,亮起一道星芒,向節點前行,一道白虹光柱倏然現出,落在範泰身上。
光影穿梭,再現之時,已是在一座連綿至山頂的石階之下。
殿宇巍峨,靈光籠罩,曦光落下,絢爛難言,一人高的石碑之後,是飛簷斗拱的閣樓,著素色錦袍,袖口繡有昊陽宗金日火焰圖案的昊陽宗弟子,揹負寶劍,聞訊遁出,剛剛見到範泰,不由大驚,疑惑道:“範師兄,你怎麼……”
“快,快送我至金陽長老那裡……”範泰說了一句話,終究再難支撐來自神魂和身軀的疲憊,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然置身於一間軒敞、華麗的屋宇中,香爐青煙嫋嫋成縷,沁人心脾、寧心安神的馥郁麝香,瀰漫開來。
範泰支撐著身體,就要起來。
“泰兒,你先別起來,你義父正在想辦法給你補充壽元精氣,已經去尋掌教了。”一把柔婉如水的聲音響起,彤彤燭火映照著一張明豔、嬌媚的婦人臉蛋兒。
婦人身材豐盈,面如小月,蛾眉宛轉,肌膚瑩潤,頭上鬢髮高高挽起,戴金色步搖,鳳翅映光,雍容華貴。
著一身桃紅色宮裳的美婦,淺淺的白荷色抹胸上是精緻如玉的鎖骨,斯人好似一朵盛開的牡丹,美豔嬌媚。
原本是四十出頭的年紀,因為三十歲就已經修道有成,容顏永固,加之早年的操勞,眼角之間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魚尾紋,但無損其美豔,反而為其平添幾分成熟動人的風韻。
正如其名,猶如一顆熟透的蜜桃,輕輕一咬,就已蜜汁橫流。
“泰兒,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狼狽,連七星梭都用上了?”陳姬,陳桃顰著秀美的蛾眉,問道:“為娘吩咐保護你的夏侯竹呢?怎麼不見她陪你一同回來?”
雖是詢問夏侯竹的下落,但陳姬已不抱太大希望,畢竟能讓自家兒子動用秘寶,那夏侯竹應是凶多吉少了。
範泰臉色難看,雙目失神,卻沒有回應,而是以一種沮喪的語氣,道:“娘,瀟妹落入敵手了。”
陳姬容色微變,凝眉道:“怎麼回事兒?”
“都怪我,有個金丹劍道真人,攔住了我和妹妹的去路,星梭只能帶我一人,我想著回來報信,就留下瀟妹……”範泰此刻心中萬分內疚、自責,失魂落魄道:“還有鄭國公主韻兒,多半也落入敵手了……”
“沒頭沒尾的,前因後果,慢慢說。”陳姬此刻聞聽女兒落入敵手,也將心提了起來,不過此女終究是見過世面,還保持著鎮定,追問道。
範泰於是將自己如何在豐樂郡,謀刺蘇國國君的詳情,一一和陳姬說了,痛苦道:“都怪我,志大才疏,才有此禍,現在瀟妹落在敵手,鄭韻兒下落不明……”
“夠了!”陳姬嘴唇顫抖,清叱一聲,冷聲道:“為娘問你,那蘇君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會有金丹真人相護,還有你派夏侯竹護送著鄭韻兒去刺殺,又是如何失敗的?莫非那蘇君有神照上人暗中相護?”
範泰面容訥訥道:“兒子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學人刺殺,貪天之功?”陳姬恨鐵不成鋼說著,因為太過氣憤,兩座高聳入雲的雪白,都一顫一巔,道:“臨行前,為娘給你說過多少次,而今人道氣運勃發,人主都有氣運庇佑,你事先什麼都不察查,就敢莽撞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