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瀟卻不理,只是怔怔望著錦被之上的兩朵紅梅,兩行清淚沿著光潔如玉的臉頰滑落,她昨天也不知道種了什麼邪,被這銀髮惡魔一步步誘惑,竟然做出了那等下賤之事!
“我問你話呢。”安安托起範瀟的下巴,居高臨下,叱道。
範瀟眸中含淚,竟然嚇得一哆嗦,但反應過來,就是倍感屈辱,餘光瞥了一眼羞憤欲死、螓首埋在胸前的鄭韻兒,不知為何,芳心深處,突然湧起一股快意。
這快意如野草藤蔓瘋狂滋生,爬滿內心,那是一種混合憤怒、羞恥、嫉恨、竊喜的陰暗心境。
但更多的是怨恨。
她怨恨,憑什麼昨夜,就她清白丟失,鄭韻兒卻保住了“貞潔”,難道僅僅因為她鄭韻兒是鄭國公主,掌教關門弟子?
此刻安安看著目光變幻不定的少女,暗暗得意。
“一點嫉恨放大,這天香神女寶冊之上的秘術,果然不凡。”
先前,蘇照在仙園之中,獲得一卷天香神女的傳承,結合著華妃音謄錄的一卷,幾乎再現了天香神女的部分神通。
因為蘇照對六慾控七情的手段,不以為然,隨手就扔給了安安。
安安這段時間翻閱、研習,倒是頗有所得。
配合著天賦神通,已漸漸往誘人墮落的惡魔路上而走。
這邊廂,範瀟忍不住譏諷道:“韻兒姐姐,昨夜騷浪之情態,還真是讓小妹大開眼界。”
她都想不到,往日剛剛在上,對兄長不假辭色的一國公主,竟然那般……
鄭韻兒明眸圓瞪,現出難以置信之色,驚怒道:“瀟師妹,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範瀟索性也放開了顧忌,道:“你昨晚難道不是這樣嗎,屬你叫的最大聲,如非外間下著暴雨,整個豐樂郡都聽到了。”
“你……放肆!”鄭韻兒嬌軀顫抖,氣的嘴唇哆嗦。
安安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暗偷笑,受害者果然終將成為施害者。
……
……
郡守府,前衙
蘇照端坐在條案之後,看著各方匯總的公文,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默然許久,道:“有著十來萬僮僕相助,陽平、修文、渚林,青浦等縣的河堤,應該能很快修建起來了。”
下方,恭謹侍立的鄒儀,拱手道:“君上,聽範公說,這人手補充過去,應該差不多了。”
蘇照點了點頭,問道:“編戶齊民,進展如何?”
因為此事關乎他的金丹大道,蘇照自然要上心許多。
鄒儀回道:“郡中上下都在忙於此事,戶籍造冊正在進行,再有旬月,可成此事。”
蘇照道:“此事,鄒卿要務必重視,親往督促。”
鄒儀應諾著,朗聲道:“臣有一言,不知當講與否?”
蘇照面色詫異了下,道:“鄒卿但言無妨。”
鄒儀道:“臣的意思是,可將這次築堤作為考核,凡用心做工者,賞功給效,再酌情多授以田宅。”
蘇照思慮了下,讚許道:“此策甚妙,彼輩託庇於郡望、豪強之家,雖因生計艱難之故,其情可憫,但有一些為虎作……助紂為虐者,觸犯了國法,若不假以甄別,盡數授予田宅,賞罰不明,必然人心生怨。”
“同時,就算對這些僮僕授田,前五年也要課以重稅。”蘇照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
原來的周、蔣二家僮僕,自然不可能一開始就給予各種優厚待遇,蓋因人心不足,一開始就授予田宅,那麼以後還怎麼施恩?
而且對於歿於王事的郡兵,也不怎麼公平。
念及此事,蘇照又和鄒儀商定了關於陣亡將士的撫卹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