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七…家中排行第七?”
“是是。”季七笑,轉移了換題,“到了,皇妃您請,我等低賤之人不便入內。您若有任何吩咐,著侍女傳話給奴才,奴才必當盡心。”
眼前真就是一座小別莊。
紅牆綠瓦在宅子內獨劃了一方天地出來,靳菟薴邊往內走,邊不由自主回想韓君遇曾經說過的話,“據說後院有一處山林,遣人建一座小別莊,再引入水源養上幾條魚兒,閒來無事,飯後我們還能去水邊逗魚兒,可好?”
她未回答,只道隨他安排,他真的讓人建了小別莊。
從竹林穿行,迎清流而上,越過馥郁花海,靳菟薴步入古色古香的大殿,內有跪地的侍女齊聲相迎,“恭迎主子。”
侍女共有四名,梳雙口髻,戴白黃錦花,著墨綠衣衫。
看來這四位便是貼身照顧她的侍女了。
靳菟薴稍作了解,讓人領著去洗浴。
白煙嫋嫋的浴桶內,閉眼的靳菟薴聽到響動,睜開眼眸見是一名侍女,她撩動水波,懶懶地趴在桶內。
直到後背席來一股濃郁強勢的香氣,她才回頭,“這是做什麼?”
侍女手中捏著一瓷白的瓶子,從內灑出玫紅色的香精倒入浴桶中。這股香味太過濃烈,讓靳菟薴感到不適,她在南紅洗漱至多是加入花瓣,很少以香精入浴的。
她不太喜歡身上有濃郁的氣味。
“回夫人,是主子陳列的事務內有這一條。此香精聞著濃烈,出浴之後便會化為冷香,附著表皮。若是長久,便可骨肉生香。”
什麼荒唐之言?
靳菟薴刷的一下起身,“我不喜,以後都撤了。”
“這……”侍女繃著臉。靳菟薴半隻腳就要踏出浴桶,情急之下侍女只好以下犯上,點了靳菟薴的穴道,將靳菟薴扶回浴桶之中。
“夫人恕罪!奴婢也是無奈之舉,此香精須得浸泡上一盞茶的時間才能有效,奴婢……奴婢也是聽從主子行事。”
靳菟薴軟靠浴桶邊,被點了穴位全身無力。
一盞茶的時間剛剛過,另有一名侍女進來解了穴道,伺候她穿衣。
“夫人可要用膳?小廚房新制了甜點,特意送上來想要討夫人笑顏。”
“不了,我乏了。”
靳菟薴往房內去,經過房門時瞥見剛剛擅自點她穴位的侍女在園中驕陽下跪立,萬花叢中一點欲滴翠,一瞬間,靳菟薴恍然自己是在南紅國將軍府的東苑花房之中。
那一年四季花開不敗的庭院裡,住著名震天下的大將軍的金絲雀。
而她呢?
這方清雅盎然的宅中別莊裡,韓君遇將她安置於此又是為何?
靳菟薴抬頭對上璀璨日光,回顧母親這一生被父親掌控禁錮的淒涼哀痛,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人間荒唐事,她遇見了,如今還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嗎?
嗅到身上的清淡冷香,與對她做盡天下男女最親近之事的那人體香如出一轍。
她錯愕。
遍體生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