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菟薴拿起書冊,他繼續道,“我記得好像比較靠前,唔,往前翻幾頁。”
往前翻幾頁,這是……女子的妝容頭飾圖。
他一上午看的就是這?
她愣住,韓君遇卻接過手來自己翻找,“就是這個,看起來比較好上手,夫君給你梳,好不好?”
“為、為何?”
為何要幫她梳髮?為什麼要做戲與她親近?是不是有巨大的陰謀考驗在國都等著她?
韓君遇興致勃勃,躍躍欲試,“不用擔心,還有一路的時間學習,等到了國都,夫君梳髮的技藝絕對不比侍女們差。以後,這三千髮絲只要我一人碰好不好?”
想到這些滿滿的佔有,韓君遇彎了眉眼,“燈燈喜歡什麼花香,我叫人制了香來做發膏,以後我們就連頭髮絲也都是一樣的。”
燈燈,就連燈燈這個乳名他也知曉。
韓君遇到底有多麼強大深沉?
一顆心沉入海底,靳菟薴木然開口,“會不會太麻煩了,君遇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吧?”
“為卿學梳妝,乃夫君情之所至。”
此刻,他美好的不像話。
傍晚,落腳在一處別莊。
應是當地官員的閒置宅子,門前掛上了火紅燈籠,佝僂著腰身的人與風月遙客套之後退下,不一會兒,風月遙來到馬車前,“二皇子,安排妥當了。”
“嗯。”韓君遇應聲,他抬手幫忙靳菟薴整理衣衫,外間風月遙的影子投射在簾子上,風月遙懶散道,“好不容易途經寶地,我今夜就不在宅子裡獨守空床了。你是沒見著,剛剛街尾那處人頭攢動,奼紫嫣紅呦,那處的花酒定然香濃萬分,要不要一起去?”
風月遙這是在邀請韓君遇去青樓?
真是風流成性,靳菟薴鄙夷歸鄙夷,倒也想讓韓君遇不再粘著她,她都快要虛脫了。
“你別瞧不起小地方,美人多在山水畫兒一般的地方,咱們自己去細細挖掘,領略不同的風情……”
“風月遙。”
韓君遇打斷了他的話,掀開簾子,冷漠無情地將一個字砸在滿臉笑意的風月遙臉上。
他道,“滾——”
風月遙先是一愣,繼而覺得自己能讓韓君遇吐出如此髒話也算了不得,不由扶車笑了起來。
韓君遇不理會他,兀自帶靳菟薴下馬車,誰知風月遙目瞪口呆地瞅著靳菟薴摸不著頭腦的髮髻,張口就來,“哈哈哈哈,靳菟薴你怎麼盤了個烏龜在頭上,哈哈哈,你真拿自己當小烏龜了!”
被風月遙嘲笑沒什麼的,靳菟薴又不在乎他。
可是此傑作的始作俑者卻怒了,他冷冷地注視風月遙,硬生生讓風月遙肆無忌憚的大笑咕嚕咕嚕地收回喉嚨中,憋得臉色通紅。
風月遙敏銳地捕捉到殺氣,訕笑著開啟摺扇,諂媚地彎腰恭送韓君遇,“咳、二皇子,二皇子妃,請入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