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花解語的一番講述,靳菟薴再次感嘆女子不易。
“女子每月來葵水已是十分幸苦難受,憑什麼每一個男子都視葵水為晦氣不淨之物,若是沒有葵水,還怎麼生小孩……”
這番言論,和記憶中那個落落大方的女子一摸一樣,花解語倒沒想到靳菟薴竟然是少有的和那人有一樣想法。
“男為尊者,女子葵水確實不雅,避開倒也沒什麼。”身為男子的花解語體會不到靳菟薴的憤慨,但是幸苦是認同的。
他的話,並不能安慰到靳菟薴,“男子都不是好東西,還不若一個人過,樂得瀟灑。”
驚世駭俗的話,任何一個男子聽了都要跳腳,花解語卻挑了挑眉頭,這樣的言論他在那人身邊聽得多了,一耳朵進一耳朵出,心理上並不覺得震撼,“做白日夢也不是你這樣猖狂的!”
靳菟薴對著他擰鼻,這時候的花解語還沒意識到逐漸放開手腳,對將軍府死心、慢慢放手的靳菟薴,已經膽大到密謀離開將軍府,這樣的出逃行為在今後越演越烈。
花解語一心領著靳菟薴往小巷來,臭豆腐的味道飄過來,靳菟薴才發覺花解語把她帶到上次的巷子裡。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花解語拉著靳菟薴往臭豆腐攤前去,靳菟薴癟這嘴,“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剛剛在河邊,某個人親口所說,還是說你本就是隨口一說?”
巡視的眼神下,靳菟薴屈服了。
小巷靠近平民區,這會兒烈日被擋在巷外,陰涼一片,許多老婦在角落裡嘮嗑,孩子們穿行其中嬉戲打鬧,臭豆腐攤位前,貌美的小姐往那裡一站,頓時大大小小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真是的,花解語就是有這種被所有目光盯住打量,還泰然自若的心性。靳菟薴卻是受不住的,她微低頭,掙開花解語的手,往一旁去等。
袖子從手中抽離,花解語轉頭望過去,只見靳菟薴稍顯女兒家羞澀,在青瓦白牆下,人間煙火中,狠狠瞪了他一眼,催促他趕快買完了事。
笑意偷偷爬上嘴角,輕到只有這時的風兒知道它在。
賣臭豆腐的攤主早早就看見了排隊的神仙小姐,之前有貌美的公子哥來買他的豆腐,現在還來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姐,攤主心中比吃了蜜還要甜,自豪感爆棚,想著一會兒定要給這位小姐的豆腐越臭越好。
畢竟,懂得臭豆腐好的人不多,懂得臭豆腐好的仙女更是百年難得!
花解語在排隊,靳菟薴站在一旁打量起周圍的人。這裡的百姓,雖說不是大富大貴、有丫鬟婆子伺候的人家,但是一磚一瓦,柴米油鹽都是自己一點點靠勞動獲得,靠手藝莊稼維持生計,閒暇的時候在巷邊就能三兩聚在一起,嘮東長西短,瑣事趣事,好不樂活。
最簡單的,最有生活的,莫過於人間煙火呀。
這一刻,靳菟薴無比羨慕這裡的每一人,甚至想要魂穿拿著竹蜻蜓滿巷子跑的小孩子,體驗恬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