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現在的靳菟薴第一次聽到,心中也突生驚雷。
靳老夫人將靳菟薴的畏縮看在眼裡,她輕微的搖了搖頭,“罷,你也是個點不透的,還不如三房繁霜。大皇子那邊你看著辦,過幾日府裡會為繁霜相看適齡公子,到時你也過來。”
聽祖母的語氣,靳菟薴的婚事,她是必定要掌大權的了。
靳菟薴信不過祖母。將軍府裡,除了母親,誰人她都不敢完全相信。
深吸口氣,靳菟薴抬起頭,“祖母,接下來的日子,菟薴欲在勤學房閉門準備金秋盛典。至於相看的事情,菟薴年紀還小……”
“金秋盛典?”靳老夫人直接放下了剛拿起的茶盞,視線將靳菟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倒真敢想。”
“行吧,看來這是你父親的手筆,老人家我也不多幹涉,好好準備吧。需要什麼儘管報給三房,別到時候讓你父親以為,西苑多慢待你。”
“謝祖母。”
靳老夫人擺手示意靳菟薴可以離去,靳菟薴這才起身退下。
月上梢頭,假湖岸邊的青石上,憨態可掬的草龜緩慢地往洞穴去,從靳老夫人房內出來的靳菟薴也往自己的閣樓去。
花解語剛剛並沒有在屋內,他觀靳菟薴出來後,臉上沒有之前見靳老夫人之後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的頹廢,反而是很難以捉摸的狀態,他一隻忍到出了院子好遠,這才開口問她。
“老夫人說什麼了讓你成這副模樣?”
隨口問,“什麼模樣?”
“呶,”花解語停下步子,指著青石上面目不那麼討喜的草龜,“就像它一樣,臉部都要割裂了。”
因為是在府內,時不時有侍女經過,靳菟薴不好回懟花解語,她只白了花解語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收住話題。
青石上的草龜慢悠悠的鑽進自己的洞穴時,花解語已經陪著靳菟薴聽完今日京中貴女的動向,趁靳菟薴處理她手下鋪子的空擋,他快速洗漱。
等皎月高懸,清暉灑滿室內,終於可以休憩的靳菟薴回到隔間時,花解語已經打坐調息完畢。
一室,兩塌,四隻鞋。
難得這麼早就躺床,花解語再次詢問靳菟薴關於老夫人的談話內容。
“沒什麼,祖母只是在盤算如何將養熟的烏金賣個好價錢。”
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放到靳老夫人和靳菟薴身上,花解語愣是沒想明白,“什麼?”
很輕的嘆息,“祖母已經開始為我謀劃未來夫婿了。”
原來是這事,花解語瞭然過來,帶著一絲笑意,“有把自己比成金烏的嗎?”
“可我比金烏還慘。沒有好吃好喝的供著,現在還要面臨被宰殺的危機。”
花解語沒有接話。他心裡想的和靳老夫人差不多。
世家子女的婚事,從來都是明碼標價的交易,他對此事沒有任何質疑。而且,他並不相信情愛的羈絆。
他認為一場聯姻中能有利益的糾纏,這場嫁娶才更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