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香出鍋,攤主細心地包裝好,還歡迎花解語下次再來。
此處小巷是居民區,小孩子時不時在巷子裡穿行。側身躲過追逐橘貓的小女孩,花解語用竹籤叉起一塊臭豆腐,“靳菟薴,試一下?”
“不要!”
靳菟薴全身心的抗拒,極力拉開與花解語之間的距離。
美食還是隻有少數人欣賞得來的。想到玄月的國都裡和自己一起大快朵頤的人,花解語難得露出溫情。
走出小巷的時候,靳菟薴恍惚聽到有人在呼喊,她轉過身,只看到花解語沉浸在臭豆腐中的享受,“你聽到聲音了嗎?”
花解語搖搖頭,他確實沒有聽到有人叫靳菟薴的名字。但他感覺到小巷拐角處揹著一老者,大概是認錯人了吧。
“好像是有人在叫家中二堂哥的名字……”
將軍府的公子哥們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而且這裡也不可能會有人與之結識。應該是幻聽了,靳菟薴將此事略過,為了不受花解語臭豆腐的侵害,她疾步走在花解語的前面。
回到繁華的城中心,二人去成衣鋪換回衣服,這才回了將軍府。
晚膳的時候,靳菟薴被靳老夫人請過去用膳。
自然是一大家都到齊的,若不是這種場合,多少顧及大將軍的骨肉,靳老夫人才不會叫靳菟薴過來。
正式用膳前,人人推杯換盞,好話連連,一派祥和下盡是踩低捧高。
因為靳菟薴這幾日和大皇子牽扯在一起,小叔母向她說好話不算,連一向冷冷清清的二叔母也示好。
靳菟薴面上受著好,轉頭間就被靳繁霜用眼神捅了好幾刀。
大家族用膳時,是不允許發出響聲的。安靜用膳過後,靳老夫人單獨留了靳菟薴在房內說話。
八角玲瓏香爐升起嫋嫋紫煙,靳老夫人慢吞吞低飲了一口濃茶,“雖說你自幼是在西苑長大,多數事情還是由你父親管理。最近滿城傳你和大皇子的事情,你父親那邊是個什麼態度?”
靳老夫人直接忽略了靳菟薴的看法,彷彿商量的事情和靳菟薴沒有一點關係。在老夫人眼中,靳菟薴的婚事必須是給將軍府錦上添花,帶來巨大利益的交易。
這些靳菟薴自然也明白。她早已經不該對這個家族裡的長輩抱有奢望,不該奢望得到尋常人家的親情。
“父親那邊還未表態。”
大將軍那邊確實沒有動靜。這幾日流言四起,父親若不想讓這些流言存在,肯定會出手壓制的。但是關於靳菟薴拒絕大皇子,不給大皇子明確答覆的流言,父親同樣也置之不理。
如此一來,不僅祖母看不懂父親的態度,連靳菟薴也不懂了。
果然,聽到答覆,靳老夫人的目光在靳菟薴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香爐裡傳出細微的聲響,靳老夫人示意侍女將香爐熄滅,另一名機靈的侍女連忙上前給靳老夫人捶肩膀。
“如今幾位皇子間,最有前景的便是大皇子。雖說入宮必然是要受憋屈的,但無上尊容也是獨獨一份。大皇子那邊,你要繼續冷著,不必貼臉上去討好。”
乍聽祖母的話,靳菟薴還有反應不過來,“這……”
一個不容插嘴的強勢眼神,靳老夫人繼續道,“我將軍府的女子,定不能在後宅之中受氣蹉跎的。蒲柳雖弱,利刃其下,夫雖為天,妻頂半邊,這才是我將軍府的好女兒。”
靳菟薴從來不知祖母心中竟然還有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想到當年祖母強勢休夫,獨自撫養兩個兒子,在中年的時候接回二兒子的驚奇事蹟,靳菟薴此刻才透過祖母佈滿皺紋的面容看到其靈魂深處堅韌挺立的帶血蒲柳。
“男人不能慣著,你要有自己的堅持,讓他追著你,費上力氣和你搭話,絞盡腦汁討好你。只有付出一番心思,大婚之後他念著這份好不容易,他也會多顧及你幾分。”
突然被傳授馭夫之術,靳菟薴有些尷尬的微低頭。而且祖母的話放在外人聽來,必定是不為世俗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