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菟薴給花解語分析,學院裡關於靳菟薴曠課的手筆,定然有那日浮生湖偶遇的柳卿櫨煽風點火,加上靳繁霜推波助瀾,學院這回定是傳靳菟薴擺架子不去學院。
還有靳繁霜剛剛的那一番話,可謂是一箭三雕,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說給靳菟薴聽。昨夜侍女彙報過,三叔近來去靳素秋姨娘的院子頻繁,想來是惹得小叔母不喜,靳繁霜因此遷怒與靳素秋。
這些彎彎繞繞,靳菟薴說的時候滿臉木然,花解語嘆,“果然唯女子難纏。”
“並不是所有女子都這樣的,阿語就和我們不同。”
“嗯?”
“阿語往日雖處青館,卻絲毫沒有沾染風塵汙濁,秉承赤誠之心,這些是我要向阿語借鑑的。”
好看的桃花眼泛起漣漪,靳菟薴輕輕捂住花解語的水眸,“我的眼眸遠沒有阿語的清澈明亮。”
聽出靳菟薴眼中的羨慕與憐惜,花解語別開臉,“郡主謬讚。”
“叫燈燈。”
“……”
女子難纏是真,但是靳菟薴這個女子是真真切切的蠢,怪不得鬥不過其他女子。花解語想到靳菟薴的自作多情,不僅蠢,還是個眼盲的。
他甚至惡劣地想,來日身份揭開的那一刻,靳菟薴回想現在,會不會失控到瘋癲,那可真是一場好戲。
風停雲止,古樹長廊間,鳥啾附和朗朗書聲。
下了課,靳菟薴果然被夫子拉去訓話一番,她回到座位間就聽到一些含沙射影的取笑,充耳不聞,她靜心給書本做批註。
突然,周圍的聲音弱了下來,接著又是不小的驚呼,一聲大皇子落耳,靳菟薴握著的筆桿一滯,面前就立了一雙戲獸黑緞靴。
“幾日不見,郡主消瘦了。”
抬頭,正是大皇子。靳菟薴放下毛筆,起身欲行禮,卻被大皇子攔下,“你我之間何必多禮。”
這話一出,周圍又是一陣抽氣聲。
要知道大皇子課業已畢,一年能來學院一次問候恩師實屬難得。現在靳菟薴前腳回學院,大皇子後腳就跟來,這份特意,要說大皇子對靳菟薴無意那才說不過去。
到這一刻,貴女們才又想起,靳菟薴雖然名聲不好,在圈中也不受待見,但她到底是大將軍的唯一女兒,是南紅國唯一的郡主。
靳菟薴往後稍微退了些,“謝大皇子。不知大皇子前來所謂何事?”
一個語氣熟稔,一個端莊規矩的彷彿這是在宮內大殿之上。
她的躲避,大皇子未嘗看不出,他沒有再上前一步,招呼侍從送上來一張請柬,“你幾日不曾入宮,母后掛念的緊。恰巧御花園裡的木槿花開,下了帖子邀你入宮賞花。”
皇后的請帖,大皇子親自來送,這獨獨一份,再加上近來皇子們選妃在即,這般明顯的示好,所有人一目瞭然。
要知道大皇子極有可能立為太子,大皇子妃意味著未來的太子妃、南紅國下一任的正宮之主。滔天尊榮讓在場的每一位貴女眼紅。
鎏金請帖在陽光下閃爍,靳菟薴移開視線,她彎腰向大皇子賠禮,“娘娘掛心,實在是菟薴福分。”
“然帶病之身,萬不可汙了娘娘聖體。還請娘娘見諒。”
靳菟薴閉口不提大皇子,彷彿大皇子就真的只是來送請帖而已。這般不識好歹,讓一旁的貴女們慶幸的同時又恨得牙癢癢。
“是我的不對。木槿年年有,因人才得賞。如今郡主身體欠佳,養好身體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