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纖兒好了,好了,老天保佑,我的纖兒終於能看見了。”
范進舉夫婦跟進來瞧了一眼,見母女倆哭得正傷心,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井甘和蕭千翎也跟著輕手輕腳地離開。
千纖卻突然喊住她,語帶焦急地道,“井家主,今日之事能否……”
她沒說完,井甘卻明白她的意思。
“對病人的病情保密是我的職責,放心。”
千纖這才感激地朝她笑笑,道了聲‘多謝’。
時間已經很晚了,范進舉想讓用自己的馬車送井甘回去,井甘拒絕了。
“千翎送我就行,我們正好說說事。”
“那好。這次總算是順順當當地把千小姐的眼睛治好了,不然不僅蕭家,你也怕是會惹上麻煩。”
井甘只是笑笑沒說話。
回去的路上,蕭千翎再一次鄭重地向井甘道謝。
雖然她相信井甘厲害,肯定能把千纖治好,但萬事都沒有絕對,終究是她把井甘拉進了這趟渾水。
“你也別多想,我答應治千纖也有自己的目的。”
蕭千翎愣了一下,“什麼目的?”
她之前也沒聽井甘說過。
井甘不回答,轉移了話題道,“千纖的心理障礙化解了,那你呢?”
蕭千翎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閃地別開頭,“關我什麼事。”
井甘輕嘆了一聲,“那次拐賣,千纖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以至於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黑布,失去了光明。你又何嘗沒受傷,以至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捕快,害怕被人議論。”
井甘已經能猜到蕭千翎的心結。
蕭千翎和千纖跑出門看花燈遊街是蕭千翎再三誘哄千纖去的,結果出了事,蕭千翎心中定然自責,面對別人的議論也愧疚地抬不起頭。
這些對於當時也不過八九歲的小女孩來說無疑是沉重的,以至於留下不敢聽人議論的心理障礙。
這障礙算不得大毛病,人人都不喜歡聽別人背後議論自己。
但若長久放任,無疑是給自己留下軟肋和痛苦。
井甘見蕭千翎久久不說話,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已經算半個治療師,要學會自我調節,自我修復。我們總是鼓勵別人勇敢面對傷痛,心理健康關乎著一生,你也要做好這個榜樣不是?”
她作為治療師若是都無法勇敢起來,面對自己的傷痕,又如何鼓勵別人勇敢。
蕭千翎眼眶溼潤了些許,抿唇偏開了頭。
*
井甘洗漱完坐在妝臺前抹香粉時,大朗來求見。
大朗是井甘的大總管,外邊的生意往來全是他在具體負責。
井甘被困縣城兩年多,除了每月隱身去攬書閣送書,沒有離開過半步。
她有隱身貼,並非真的無法離開,但她不屑以這種偷摸的方式。
阿蘭想困死她,她卻一定會以正大光明的方式離開這個牢籠,便是他地位非凡也阻攔不了。
大朗是十分有分寸的人,不會大晚上打擾,除非是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