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我女兒若是出了事,你們負得了責嗎。都給我讓開。”
奈何兩個丫鬟只聽蕭千翎的命令,並未退讓。
千纖的尖叫聲又傳了出來,透著令人心碎的恐懼。
千夫人急紅了眼,直接就要動手,旁邊突然冒出四個力壯的衙役,如一堵牆般攔住了她。
“你,你們……”
千夫人指著他們氣得手發抖,命令自己的丫鬟嬤嬤,“給我把人弄開。”
幾個丫鬟嬤嬤就要動手,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沉穩厚重的男聲。
“千夫人稍安勿躁。”
千夫人回頭,看範大人帶著夫人來了,當即把矛頭指向了他們。
“這些衙役是你們縣衙的人,範大人是有意攔著我不讓我看女兒?我女兒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千夫人彆著急,不妨耐心等等,說不定很快井家主就出來了。”
範夫人溫聲上前安慰,千夫人一把甩開她想要攙扶自己的手,紅著眼眶咬牙道,“我都聽到纖兒在尖叫,什麼治療方法會讓人叫的這般恐懼。誰知道蕭千翎那賤/人聯合她老師會如何折磨纖兒。”
千夫人此時已經有些缺乏理智,心裡本就厭惡極了蕭千翎,自然把罪都怪到她身上。
“千夫人若信不過井家主,何必帶千小姐千里迢迢來此治病。”
范進舉語氣平淡到近乎冷硬。
莫說他對井甘十分了解,絕不是那等公報私仇之人,便是對陌生人也向來是處事公正,有一說一。
若千夫人對井甘和蕭千翎存有懷疑,又為何要讓她們幫忙醫治,既同意了,就要賦予信任。
“我對井家主的治療手法有所瞭解,千小姐不會有危險,千夫人放心。與其在這胡亂懷疑,不如安心等待片刻,若你此時衝進去打擾了井家主治療,出了什麼差池,想必你一生都會懊悔。”
千夫人死咬著嘴唇,雖覺得范進舉與蕭千翎是一夥的,定然幫著蕭千翎說話,但終究也沒再固執地往裡闖。
又過了半個時辰,千夫人心中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食一般,急得團團轉,隨時都可能忍不住衝向那扇門。
恐懼的尖叫聲已經消失許久了,這時又突然想起了一陣哭泣聲。
那哭聲開始時隱隱綽綽,之後漸漸清晰起來,最後轉變成嚎啕,像是在宣洩什麼。
情緒那麼濃烈,那麼壓抑,那麼痛苦。
千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直衝了進去。
這回衙役們也沒有攔她。
千夫人以為自己會看到女兒被欺負痛不欲生的悽慘畫面,甚至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
然後當瞧見眼前的場景時,她整個人都愣了。
就見千纖此時正抱著井甘痛哭流涕,像是把一輩子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洩了出來,對面前的人充滿信任。
井甘則是任由她抱著,在她哭得呼吸不暢時,輕輕給她順順背,再給她遞遞帕子。
千夫人的闖入打斷了千纖的痛哭,她頓了一下,眼睛轉向了千夫人,喚出一聲千迴百轉的‘母親’。
井甘自覺讓到了一邊,千夫人小心試探地走到床邊,手摸上女兒的臉,已然是熱淚盈眶。
她盯著女兒靈轉、有神的眸子,心劇烈地跳動。
“纖兒,你能看見了?”
千纖一把撲進母親懷裡,哭聲透著委屈。
“母親,女兒能看見了。母親老了,是纖兒讓您操心了。”
千夫人得到準確回答,也再繃不住激動的心情,跟著嚶嚶哭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