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匹馬奔襲了一路,此時也都已筋疲力竭,身上都已是溼噠噠地在往外滴著汗,各自趴在地上,打著響鼻。
蘇芮熙也就先不去管這兩匹馬了,伸手將項景文從草地上拉起來,攙著他,朝前面一棵大松樹走去。
“這裡太曬了,我們去松樹底下歇一會兒吧。”
項景文點頭,扶著蘇芮熙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著,鼻子裡細細嗅著蘇芮熙身上幽幽飄來的髮香混合著少女體香的味道,不覺像喝醉了酒一般飄飄然了起來。
項景文靠著松樹的樹幹坐了下來,蘇芮熙穿的是一條短牛仔褲,上身是一件簡單的白T恤。
她側身對著項景文,抱著膝蓋坐到了草地上,一雙潔白的長腿在綠草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粉妝玉砌。
項景文朝那腿上偷瞄了一眼,一顆心便“砰砰砰”地亂跳了起來,臉上也微微有些發燙。恰巧蘇芮熙的目光照了過來,嚇得他連忙垂下了眼瞼,摳起了指甲蓋。
蘇芮熙奇怪地“咦”了一聲,說道:“你的臉剛才還是慘白慘白的,怎麼這會兒又紅得這麼厲害?”
“哦,那個,可能是被太陽曬的吧?”項景文下意識地撓了撓臉頰。
“剛才多虧了你捨命相救,我才撿回了這條命,謝謝你啊!”項景文滿含感激地看向蘇芮熙。
蘇芮熙揚了揚眉毛,笑道:“呵呵,我可不是為了救你,我是實在愛惜這匹好馬,要是它就這麼墜崖死了我會心痛的!”
項景文知道蘇芮熙是故意這樣說的,她這是不想讓自己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便也故作輕鬆地露出一個微笑來。
“對了,你的騎馬技術這麼好,是在哪裡專門學過的嗎?”項景文好奇地問道。
蘇芮熙不好明說,只籠統的說了一句:“以前有學過一點。”
項景文知道,這可不是學過一點那麼簡單,但蘇芮熙不說,他也就不便再問。
“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你去做特工了,你簡直就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嘛!”
“呵呵,記得《蜘蛛俠》裡面有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其實我倒寧願自己是一個樣樣稀鬆的普通女孩。”
“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天命,或許這就是上天賦予你的天命吧!”
說到這裡,項景文悠悠地嘆了口氣:“我都這麼大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天命是什麼?跟你比起來,我簡直就是混吃等死的存在!”
蘇芮熙笑著搖了搖頭:“你才多大呀?連大學都還沒畢業!等你有了足夠的人生閱歷之後,天命就會自然降臨到你的身上。很多事情是急不得的。”
“可是,你不是很早就找到自己的天命了嗎?”項景文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我屬於早開的花兒,就像迎春花,雖然很早就傲立枝頭,但是凋謝得也早!”蘇芮熙將下巴枕在膝蓋上,目光悠遠地望向山坡下那道波光粼粼的小溪。
項景文雖然覺得蘇芮熙這話說得有點頹喪,但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勸慰她。
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清風徐來,青草的香氣浮了上來,盈滿鼻腔,遠處的蟬鳴聲像一枝琴弓單調地拉扯著兩人的心絃。
“你……”項景文開口打破沉默,想要說些什麼,但神色又顯得有些不安。
蘇芮熙笑著睨了項景文一眼:“有話就說唄,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項景文抿了抿嘴唇,臉色微微漲得有些通紅,說道:“那個,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唐雲笛?”
一聽到這個問題,蘇芮熙不禁捂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項景文的臉更紅了,“喂,這有什麼好笑的嗎?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嘛?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甘願退出,老是跟他爭風吃醋的,怪沒勁的!”
蘇芮熙笑著衝項景文歪了歪腦袋:“呵呵,你猜!”
項景文伸手撓了撓頭皮:“我哪裡猜的著啊,你們女孩子個個都是七竅玲瓏心。”
蘇芮熙慢慢收了笑容,正色說道:“這麼跟你說吧,我現在校園特工的身份並不適合談戀愛,一則影響工作,二呢,也是為我喜歡的人著想,因為我一旦身份暴露了,必將會陷他於危險之中,敵人很可能會拿他的生命來作為要挾。”
項景文沒有作聲,從地上揪了一把青草在手裡慢慢地拋著,等到青草都拋完了之後,忽然抬頭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蘇芮熙,問道:
“那你,喜不喜歡我?你放心,為了你的特工大業,我絕對不會來糾纏你的。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一下答案。”
蘇芮熙彎了彎嘴角,目視著對面青藍色的山峰說道:“有些答案是多餘的!聽過莊子的一句話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