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隨著馴馬員的一聲吆喝,眾馬匹都輕快地小跑了起來。
一時間“嘚嘚”的馬蹄聲不絕於耳,清風乍起,拂面而過。頭頂是高遠的藍天,腳下是碧油的青草,前方是潺潺溪流,背後是連綿的群山……
一種策馬塞外的豪邁感,頓時在眾人心中油然而生。
顧曉穎將頭上的草帽摘下來,拿在手上轉圈甩著,一邊大聲地唱起了《套馬杆》。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顧曉穎的聲音清甜細膩有餘,雄壯豪邁不足,唱這首歌確實有點牽強,但她還是成功地點燃了眾人放歌一曲的情緒。
“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蘇芮熙緊跟著顧曉穎唱了起來,她的聲音是帶點磁性的女中音,中氣又足,唱這首歌蒼勁有力,簡直比原唱還要好。
“一望無際的原野啦啦啦啦啦……”項景文也想跟著唱,可惜記不住歌詞,引得眾人一陣好笑。
唱完了歌,顧曉穎忽然想起來還沒拍照呢,便朝唐雲笛大喊了一聲:“雲笛歐巴,給我拍張照片唄。”
這倒提醒了眾人,好不容易騎一次馬,怎麼能不留下幾張英姿颯爽的照片擱在朋友圈裡做留念呢?
於是就都勒了韁繩,彼此拍起了照片來。
“芮熙,我來給你拍幾張。”
項景文說著,便扯了扯韁繩,讓自己的馬走到蘇芮熙的馬跟前,雙腿夾緊馬腹,掏出手機便要給蘇芮熙拍照。
然而自己胯下的那匹年輕的公馬卻不太安分,伸長了脖子便要轉到蘇芮熙的那匹馬後面磨蹭。
項景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神情有些尷尬地扯動著韁繩,想要讓自己的馬安分點,然而那畜生卻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項景文有些惱了,便很用力地扯動了一下韁繩,那馬彷彿生了氣,前蹄騰空,嘶鳴了一聲,然後徑直朝東側的木柵欄衝了過去。
這一下變故實在太快,項景文著實嚇得不輕,連忙將上身伏低,雙手死命地抓住了韁繩,手上暗暗使勁往回扯,然而那馬就像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只管往前衝。
曹旭一看不對勁,忙衝馴馬員大喊了一聲:“喂,那馬受驚了,快想想辦法!”
馴馬員早已是慌了神,忙揮鞭打馬,追了過去。
蘇芮熙、冷月姍和唐雲笛,因為騎馬技術都還不錯,都跟著追了出去。
到了那木柵欄邊,項景文的那匹馬忽地縱身一躍,一人來高的柵欄竟然輕鬆就躍了過去。
落地的時候,猛烈的撞擊差點沒讓項景文斷子絕孫,項景文咬著牙繃著雙腿,將臀部微微抬了起來。那馬卻還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顧往前衝。
馴馬員追到柵欄邊,沒有跳過去的勇氣,便調轉馬頭,朝北門狂奔而去,心裡祈禱著那馬一會兒朝北跑,這樣剛好便能趕上。然而那匹馬卻故意和他作對似的,徑直往南飛奔而去。
這時冷月姍和唐雲笛也打馬往北門趕了過來,他們雖然學過騎馬,可跳柵欄卻從未試過,都不敢去冒這個險。
蘇芮熙眼見得那馬朝南奔去,如果是從北門繞道是萬萬趕不上的了,便也顧不了那麼多,雙腿猛力一夾,身體重心前移,那馬為了穩住重心,便拼命朝著柵欄衝去。
到了柵欄邊的時候,蘇芮熙算好了距離,猛地一提韁繩,那馬嘶吼一聲,四腿發力一蹬,凌空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著地時,已落在了柵欄的另一邊。
顧曉穎、張靜宜、曹旭都看得呆住了,待蘇芮熙一騎絕塵地跑遠了,他們才喝起了彩來。
項景文的那匹馬只顧往南一路疾馳,且一路跑一路跳,似乎存心要將項景文從馬背上顛下來似的。此時馬背上的項景文渾身已被汗水浸透,臉色白得嚇人,眼看就快支援不住了。
“快勒住馬的韁繩!”身後忽然傳來蘇芮熙的喊聲。
一聽到蘇芮熙的聲音,項景文心下稍安,緊握住韁繩猛地往後一拽,那馬被拽得揚起了脖子,可仍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順著馬頭所偏的方向,往右拐進了一條通往山坡的羊腸小道。
山坡上覆蓋一層厚厚的綠草,有稀疏的樹木雜列其中,山坡的盡頭則是一段斷崖,若那馬還一直朝前狂奔的話,勢必會連人帶馬跌入斷崖。
蘇芮熙眼見情勢不妙,腳下死命地朝馬腹上踢著,只恨自己沒有穿帶馬刺的靴子,那馬雖然快速往前跑著,卻是不肯拼命。
情急之下,蘇芮熙來不及細想,從頭上取下那隻紫水晶蝴蝶髮卡,朝自己那匹馬的臀部狠狠紮了下去。
馬兒發出一聲嘶鳴,吃痛地發力狂奔了起來,漸漸趕上了項景文的馬。就在兩匹馬並轡而行的時候,蘇芮熙縱身一躍,跳到了項景文的馬背上,前胸貼著項景文的後背,抓過項景文手裡的韁繩,往後猛掣,同時將整個身體的重心往後仰。
那馬舉著前提在空中撲騰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蘇芮熙右腿往後一揚,輕盈地從馬背上翻身躍下,然後牽住馬的韁繩,讓項景文下來。
項景文剛從馬背上跳下來,整個人便癱軟在地,胯部的疼痛感也隨之後浪推前浪似地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