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道,“照這麼說,此事果然有蹊蹺。”
岑孝年道,“問題就在這兒了,連屬下派去查探的人都沒看道銀車上什麼時候少了一半的銀子,就更不用說只顧著看熱鬧的百姓們了。
屬下猜想,其實讓黃百萬和白銀海當街鬥富,就是趙獻球想出來的主意。
二人在東關大街鬥富,連揚州官府都去維持秩序了,黃白兩家拉銀子的大車,自然有他們自家的護院守著。
但估計有一半的銀車,實際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便暗中去了和趙獻球預定的地點,卸了銀子,然後在回到比試現場。
黃百萬和白銀海鬥富比試完了之後,兩家的僕子重新把銀子裝車,他們為了掩人耳目,裝銀子的木箱子裡只裝半箱。
所以他們拉銀車回去的時候,看上去也是有重量的,老百姓也不會察覺到有什麼不同,但事實上,原來的銀子,有一般已經轉移了。”
楊懷仁慢慢琢磨著岑孝年的推斷,覺得一些細節還不夠完整,但大致上來說,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
首先,鬥富這種事,就不太合常理,黃百萬和白銀海不和,也說不太過去。
黃白兩家雖然都是揚州的鉅富,但兩家的買賣本就沒有什麼關聯,更談不上競爭,也沒聽說過兩家人以前有過什麼過節,這個矛盾的源頭,首先就說不通。
如果只是兩個富人比拼誰更富,也不會選擇當街擺銀磚這麼張揚的露財方式,其他的方法還有很多,完全沒必要出這麼大風頭。
兩家都是經商世家,能把買賣做到這種地步,兩人一定是很精明的,不可能不懂得財不露白的道理。
其次,黃百萬和白銀海的買賣,的確和趙獻球這位漕運衙門的老大有著極大的關係。
趙獻球給他們的買賣保駕護航,不但能讓他們節省不少的成本,得到的方便也能他們獲得更多的好處。
所以說黃白兩人給趙獻球一些分紅或者供奉,那簡直是肯定的,如果沒有那才叫出了鬼了。
只是一次給十五萬兩白銀這麼多,還是讓人很吃驚的,平時也許沒有這麼多,若只是萬兒八千兩的,也許就不用耗費這麼大力氣搞出來當街鬥富這麼跨誇張的事情了。
最後,就是整件事的結果了,岑孝年和趙獻球有不可調和的利益衝突,他一定會時刻盯著趙獻球的動靜的,當然,趙獻球也一定會派人來江陰,暗中觀察岑孝年的一舉一動。
所以趙獻球想出這麼個奇葩的主意收受賄賂,或許就是怕被岑孝年的人抓住了他把柄。
岑孝年派去查探的人確實也沒有抓到趙獻球實際收受賄賂的證據,只是發現了黃白兩家的銀車,從家裡運出來的銀子少了一半而已。
光憑這一點,是很難說少了的大約十五萬兩銀子,就一定是去了趙獻球那裡的。
但想一想,除了趙獻球,也沒有人敢收這麼大一筆財富了,揚州當地的官員,說他們收上千兒八百兩的有可能,但十五萬兩啊,相信文官們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那麼問題來了,黃百萬和白銀海的十五萬兩銀子,去了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