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孝年繼續說道,“揚州通判王文舉一想,富人們鬥富,又不違反什麼律例,只是他們鬥富的場地在東關大街上,引了城中百姓來看熱鬧而已。
知府大人派他帶人來維持秩序,只要大街上圍觀的老百姓老老實實看熱鬧不鬧事就好,既然黃百萬和白銀海請他當評判,他便答應了下來。
接著衙役們把圍觀的百姓攔在大街兩邊,空出一段長街來,專門做場地給黃白二人鬥富。
黃百萬和白銀海約定的鬥富方式也很簡單,就是在東關大街的一頭畫條線做起點,然後二人各自吧自家的銀磚從起點線開始鋪地。
銀磚首尾相接,以一炷香為限,香燃盡了之後,看誰把銀磚在大街上鋪的距離更遠,誰就算是贏了,從此以後,輸了的人要甘拜下風,承認贏了的一方是揚州首富。
這個辦法簡單又直觀,圍觀的老百姓也看的清楚,王文舉覺得可行,便準備了香爐擺在起點處,插上一支長香點燃,鬥富比試便開始了。
黃百萬和白銀海早就從自家拉了幾十車的銀磚出來,比試一開始,他們家的僕從便開始往大街的街面上擺銀磚。
一時間裡好不熱鬧,幾十個人輪流從銀車上取了銀磚過來碼放,很快就鋪出一條銀光閃閃的銀磚路來。
老百姓們自然是驚叫連連,大呼過癮,那銀磚鋪路,這場面可是自古以來沒有的。
一陣激烈的比賽之後,黃百萬和白銀海竟鋪出一條几十丈遠的銀磚小路來,長香燃盡,王文舉宣佈比試結束。
接著王大人命官府中的衙役去測量兩家鋪出的銀磚長度,竟達到七十餘丈遠,最終黃百萬家的銀磚多鋪了兩寸,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榮膺揚州首富之位。
老百姓們其實關注的並不是黃百萬和白銀海誰更有錢,他們看到一條長達七十餘丈的銀磚鋪就的道路,幾乎所有人都看傻了。
屬下算了一筆賬,根據派去的人報回來的訊息,這條銀磚路,鋪一丈大致需要兩千兩銀子,兩家都鋪了七十餘丈,也就是那天有近十五萬兩銀子擺在大街上。”
楊懷仁笑而不語,十五萬兩銀子,換了別人聽起來好像是個天文數字,可在他眼裡,別說十幾萬兩銀子了,就是百萬兩,也就那麼回事而已,他的家產早已經幾百萬兩。
一個人的財富,有時候不是說你有多少錢,而是這些錢在你眼裡已經只是一個數字之後,你根本就不在乎你有多少了了。
只是岑孝年說了半天,跟講了一件趣事似的,聽著是好玩,可這件事始終沒有趙獻球什麼事,岑孝年白費半天口舌,又是為了什麼呢?
岑孝年看出來楊懷仁臉上的疑惑,這才解釋道,“黃百萬和白銀海鬥富,屬下原本也只覺得是揚州當地的富商閒來無事,故意約好了在老百姓面前炫耀財富罷了。
老百姓津津樂道地傳揚黃白二人鬥富之事,也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自然不會明白其中原因。
屬下細想之下,覺得市井裡傳聞黃白兩家有嫌隙之事,可能是兩人故意放出來的訊息,至於他們鬥富,其實不過是他們演一場戲罷了。”
“演戲?”楊懷仁訝異,“此話怎講?”
岑孝年搖搖頭,“王爺想啊,黃百萬和白銀海,一個米商一個鹽商,他們的家族能不斷的賺錢積攢財富,除了生意上的悉心經營之外,還需要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