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複的儀式早已沒有新鮮感,可看向面前的男人,她的心跳仍然鼓動如雷。
但這並不妨礙她在結束以後,對賀徵朝小小地嘆聲:好沒意思哦。
“沒意思?”賀徵朝去摘她頭上的紗和花,以便她進餐時便捷些。凝著這張化著淡妝仍然明媚的臉,他耐著性子沒去吻,腦海裡卻已經幻想千百遍的親熱。
他的確沒什麼浪漫細胞,對他而言,能用錢砸已經是微乎其微的小事,他實在想不出能更讓他的小妻子感興趣的法子。
“是哪方面沒意思?”他又問。
具體的,溫知禾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她太挑剔了。
她最關心的其實是——
“我們什麼時候蜜月?”
“因為婚禮你前前後後都請假小一個月了欸,我們還有時間蜜月遊嗎?”溫知禾糾結地皺起眉,考慮得極為誠懇。
賀徵朝停頓一秒,忽地嘆笑,那雙深邃的眼始終定格在她身上,凝矚不轉:“怎麼沒時間。”
“我的現在,未來,所有時間都是你的,怎麼會沒有?”
蜜餞在心底化開也沒他這番話甜膩,溫知禾抿平雙唇,強裝沒被攻陷,冷靜得很:“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會考慮外界因素了?”
“嗯,我會在聽從你指令之前,把所有外界幹擾都處理幹淨。”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我想環遊全世界,不僅是這裡,還想去新加坡、土耳其、埃及、墨西哥……”
“都可以。”賀徵朝頷首,眼底透著溫和而外露的情愫,如此灼熱,“那架以你為名的公務機隨時起飛。”
“喂……”她忽然小聲,“你不工作的哦?”
分明是一樣的問題。賀徵朝牽起她的手,斯文彬彬地落了一吻,眸色極深:“目前而言,我的工作是陪你蜜月遊。”
溫知禾為矜持而設立的壁壘已徹底攻陷,她抬起手臂擁住他的脖頸,親暱無間地親吻著。
莊園裡,唯有花園迷宮、緊鎖上的臥室是絕對隱蔽的,他們就站在水臺邊親近,怎會不被看見。
賀寶恣好事地拍下這一幕,檢視時還不忘驚嘆自己的技藝高超,簡直是天選攝影師。
而她手機裡的賀寶嘉簡直是豬隊友,打電話都煞風景,平白讓她被當事人抓個正著。
……
兩場曠世無匹的婚禮就這樣隆重告落。看著錄影帶和洗出來的片子,溫知禾竟有些意猶未盡。
賀徵朝後來的確應了許下的承諾,先帶她周遊三個地方。而後沒游到的國家,都被列入她的計劃清單,亟待一年一度的實現。
新的本子已經打磨出來,有的是她該忙的時候,讓溫知禾分外驚喜的是,《霞光萬道》竟被業內有聲望的獎項提名。要知道,這可算是她的入圈首作呢。
只是提名,溫知禾已經心滿意足。
除了忙於拍攝短片,她也在閑暇之餘準備留學申請。她清楚自己還年輕,有的是不足之處需要去歷練,去打磨,能挑大樑的前提是足有經驗。
她很久不再注重個人學習,相較於高中時期,專注力遠不似從前,所以為學習,閉門修煉至少有三個月。
在此期間,賀徵朝能探望、關心她,但僅限字面意義,溫知禾投入得極為認真,頗有一股強盛的學生勁兒。他無時無刻不會感到年齡的差距,但此刻尤為清晰。
縱使每個人的人生程序不同,步入校園並非十幾歲少男少女的專利,可賀徵朝確實沒什麼精力再去攻讀一門課。他的二十歲或許有;他的二十五歲或許有,但三十三歲——
“三十三歲,不是奮鬥的好年紀嗎?”
溫知禾架著方框眼鏡下的雙眼透亮而清明,發出這般靈魂的拷問。
賀徵朝很難說不是。他在商場上的版圖擴張,是還有著十足十的野心,畢竟他還得供著這個貪財好利的小太太,以免失了這方面的吸引力。
溫知禾是聰慧的學生,刻在骨子裡的學習基因仍然存在,何況有賀家為她撐腰。於是她在極短的時間裡,很快就收到金光閃閃的入學offer。
她即將遠赴大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