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禾做妝容,理衣擺,戴上珠寶。
對鏡款款踱來,說是珠光寶氣都不為過。
初次穿婚紗她還沒什麼感覺,現在……
溫知禾失了失神,一聲慷鏘有力堪比猿啼的聲音將她思緒拉回——
“美炸天了!”陳笛驚嘆,“這是我老婆吧!”
“……”
很簡單粗暴。
之後的流程溫知禾走得迷瞪,記憶不是很清明,她只記得上百克拉的鑽石項鏈足克足量沉甸甸,裙擺搖曳拖尾沒法走太快,天上洋洋灑灑的碎金飄花仿若雨絲,空氣裡都彌漫著香檳的甜膩,還有人們驚嘆豔羨的目光。
每一處、每一幀,都像不切實際的夢境,但這並不是一場夢。在她的手交付給眼前人時,視線裡的一切都變得鮮明亮麗。
交換對戒說誓詞的環節已經預先演練過好幾回,正式去做,溫知禾心底仍然打鼓,好在並沒有出太大的差池,除卻她把捧花順著極其高難度的拋物線扔到某座花壇上。
這太過恰好,所有要沾喜氣的人都愣在原地。
賀徵朝也笑了下,眼裡滿是對她的贊許,說自己有一個了不起的太太,連拋花都有個性。
他這人嘴裡滿是糖衣炮彈,比司儀還會打圓場,縱使這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但他似乎總有辦法誇耀。
老天,她已經置身夢境一般的天堂,何故要被這麼託舉,未免太害臊。
領證那天的誓詞,溫知禾記憶猶新,從未預料到會靈驗得之快。他執起她的手,從第一刻不肯松,他捧起她搖曳頎長的婚紗裙,以便她走得更妥當。
婚禮還未結束,網上已經熱議不斷。多數人翹首以盼,好奇這座原本古樸的五星級酒店究竟是被如何翻新。
來場的賓客並非簽了保密協議,何況現場也有留念錄影。網友透過斷續分享的小片段,基本能拼湊出這場婚禮的聲勢浩大。
就連空氣裡好似都彌漫著紙醉金迷的氣息,說是頂級的世紀婚禮的確不為過。
愛在哪裡錢在哪裡這句話,直接有了具象的顯明。
但網友八卦的熱潮也就這兩天。賀家主張低調,人為地管控過輿情。
遠在南城的溫荷並非不知曉女兒的出嫁。那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晴日,與她交好的鄰裡來家中做客,刷到影片向她驚嘆,她才知溫知禾和那個男人的婚禮是在今天舉行。
透過影片,溫荷不難看出女兒是幸福的,而早在那次談判,她也能窺見那個男人是抱有相當的決心。
分明她們原是那樣親近、無話不談。某一時刻,溫荷不由自主地感傷,但她清楚,不再打擾是她作為一個合格的母親該做的事。
沒有溫荷,孃家桌並非空無一人。蒞臨的他們或許和溫知禾沒什麼血脈聯系,卻也是她人生裡至關重要的人。
許久未從療養院出來的寧棠也得以呼吸新鮮空氣,經治療,她的精神狀態穩定不少,會主動擁去溫知禾,向她磕絆又認真地傳遞祝福。
啼笑皆非的是,她好似只認了溫知禾做女兒。
重頭戲落在這晚的新婚夜,溫知禾罕見地小酌了幾杯,酒意上頭,做什麼事都特別起勁。
意識不清醒,她都不知道自己那晚有多癲狂,孽力全回饋在酸巴巴的手臂大腿。
賀徵朝沒有婚假,但由於昨晚做得太過,隔天溫知禾一直叫苦不疊,他只好告假一天,陪著她揉揉肩按按推稍作休整。
溫知禾舀起調羹,很不領情:“又不是你累,你幹嘛要請假。”
賀徵朝眉梢微挑:“昨晚我沒賣力?”
溫知禾的手停頓了下:“那不然呢?明明是我……”
話落到嘴邊,溫知禾的臉一陣臊,直接偃旗息鼓不吭聲。
第二場婚禮是在國外舉行,沒請太多賓客,到場的都是些比較親近的朋友,行頭遠沒有第一場聲勢浩大,卻也極度浪漫。室外草坪,藍天白雲和教堂,白發蒼蒼的牧師說著古樸又經典的禱告詞,詢問他們是否願意接受對方成為夫妻。